晏家老宅是古宅式庭院,年份已久,從民國時期建立就一直到現在。
這是晏清頭一次到這老宅。
下了車,今天穿了一身黃色連衣裙的晏殊,便拉着晏清往裏頭跑。
晏夫人在後頭喊,聲音溫柔,“殊兒,你帶你姐姐四處走走,注意點時間,别走遠了,回頭你奶奶要見你們的。”
“知道啦。”晏殊興奮的拉着晏清往庭院那邊去。
一邊走一邊道,“我以前最喜歡來老宅了,但奶奶後來身體不太好了,喜歡清靜,所以我就很少來了。”
她眼睛彎彎,“正好姐姐今天穿的這身旗袍裙,就很适合在老宅,奶奶見了肯定喜歡!”
晏清環顧四周,眉頭輕輕一蹙,隐隐覺得這些布局裝潢,都讓她很熟悉。
但又确實想不起來了,一往深了想,便有些頭痛。
晏殊:“對了!後院那邊還有架秋千,是當年爺爺讓人給打的,給我們孫輩玩的,我帶你去瞧瞧!”
說着,她拉上晏清,就往後院去。
此時,後院已經有好些人在,有些是與晏家交好人家的小輩,有男有女,年紀看起來都差不多。
晏嬌嬌就坐在一旁的涼亭裏,同别人說話。
“嬌嬌,我聽我爸媽說,這回你們晏家是要公布一個什麽大消息?”
有人問,“什麽大消息啊?”
“是啊,嬌嬌,你就和我們說說吧。”
晏嬌嬌故作爲難,“這……你們再等等就會知道了,我也不好說。”
“沒事的,你就說嘛,我們又不會亂說。”
“是啊。”
晏嬌嬌這才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好吧,其實也不算什麽大事,就是前些日子,我大伯家找回以前走丢的親生女兒了,奶奶就想借着這次大壽,把她介紹給大家認識。”
幾人唏噓不已,“真找回來了?”
“都走丢了這麽多年,還能找回來?不會是什麽騙子來騙錢的吧?”
有人頓時就對晏嬌嬌道,“嬌嬌,你可得勸勸你大伯一家啊,現在騙子這麽多,你們晏家可别被人給騙了。”
“是啊。”
晏嬌嬌一臉無奈,“大伯家的事,我爸媽也不插手,你們知道的,我那個堂妹也不是晏家親生的,一向就不同我親近。”
“現在整天就跟那個找回來的姐姐混在一塊也不知道幹什麽,上一次成績都降了好多,我大伯母也不管。”
有人疑問道,“你這個堂妹從哪裏找回來的?”
晏嬌嬌笑,“一個是小時候從乞丐堆裏撿回來的,一個聽說是在天橋那邊的破爛堆找回來的,回來的時候,身上還穿着亂七八糟的衣服。”
頓時有人嫌棄道,“嬌嬌,你可千萬别和她們湊一塊,會被帶壞的。”
“你那個堂妹晏殊,也是好命,竟然能被晏家收養,别的乞丐可就沒這麽好命了。”
“可不是麽,整天一副晏家小姐的作态,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晏家人,真以爲姓了晏,就能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乞丐就是乞丐,永遠登不上台面。”
“哪像我們嬌嬌,出身顯赫,長得好看還聰明,這次考試還拿了年級第一。”
提及這事,晏嬌嬌面色微微一僵,讪笑一聲,“這事可别再提了。”
“哈哈哈,好,不提,你喜歡低調嘛。”
此時,就一個拐角的地方,晏殊和晏清,都聽見了這番議論之聲。
晏殊臉色有些蒼白,無意識的咬着自己的唇瓣,不似方才那麽高興。
顯然對這些人的議論之語很是在意。
晏清緩緩握住她有些發涼緊攥成拳頭的手,“别聽她們的,你姓晏,就是晏家人,這些緣分就是天注定的,斬也斬不斷,那些嚼舌根的人又不是你什麽人,還能替你決定了不成?”
被安慰了的晏殊這會兒心裏才好受了些,她看着眼前的晏清,完全沒有受那番話的影響,好奇的問,“姐姐,你剛回到晏家的時候,難道不讨厭我嗎?”
聞言,晏清眉梢微揚,“爲什麽要讨厭你?”
想到這,晏殊也不似先前那麽自信,聲音也變低了些,“我霸占了你的位置和爸媽這麽多年……”
大家應該都不會喜歡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被别人霸占了吧?
知道晏殊在想些什麽的晏清,不由想起了剛到這晏家的時候,這小姑娘拉着兩個行李箱過來找自己的畫面。
明明舍不得那些東西,還是忍着難過送到自己面前。
後來入了學,她各種照顧,就差把自己當成神一樣的供起來。
還陪自己去天橋底下擺攤,那塊地方本就亂糟糟,她一連堅持了一個月,形象都不要了,喊得比誰都大聲。
這麽可愛的小姑娘,誰讨厭得起來?
晏清擡手捏了捏晏殊的臉頰,“别胡思亂想了,我們家殊殊這麽可愛,怎麽會有人不喜歡?”
“要真不喜歡,那肯定是對方眼瞎心盲。”
晏清臉上挂着淺笑,看得晏殊心裏一暖。
煽情的話她不會說,但她想,要是原主還活着,應該也會很喜歡這個妹妹。
晏殊心裏頓時暖呼呼的,收斂起方才低落的情緒,一把抱住了晏清的胳膊,“姐姐真好!我以後要天天和姐姐在一塊!”
晏清嘴角彎彎。
晏殊笑得甜滋滋的,“姐姐,我們好久沒去天橋那邊擺攤了,什麽時候再去呀?”
她都好久沒開嗓了,這心裏也癢癢的。
聞言的晏清,默默的将晏殊抱着自己的胳膊抽離,“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說着,她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走。
後頭的晏殊急忙跟上,一把抱住晏清,“姐姐,你是不是嫌棄我?”
晏清面不改色:“沒有。”
晏殊:“你肯定是嫌棄了,覺得我在那裏喊丢人!”
晏清:“沒有。”
晏殊:“你肯定有!”
晏清:“真沒有……”
晏殊癟嘴,“那你帶我去!”
晏清:“……那你就當我有吧。”
晏殊:“???”
兩人越走越遠,一直悄悄跟在她們後頭的晏臻摸了摸下巴,又指尖推了一下眼鏡框,敏銳的捕捉到兩人談話中的關鍵詞。
天橋?
擺攤?
跟了晏殊幾天的晏臻眼裏神色深沉,這幾天,一會兒是杜家,一會兒是警局,現在又說什麽天橋擺攤?
小妹她們到底在背着自己幹什麽?
今天高燒反反複複,睡一會降了點溫就爬起來碼字,碼了一會,又燒回39℃,又喝了藥倒回去躺一會,又降了一會溫,就繼續爬起來碼字……
頭一次發現自己這麽牛。
晏殊:一個人在生病的時候果然能夠激發出無限的潛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