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朋友的調侃，趙峰沒做好表情管理，立馬耷拉下臉，甩出一句，“什麽眼光，白斬雞似的。”
其實一開始趙峰也沒想到幫個忙能幫出事兒來，早知道這樣，他當初就不介紹這個律所給明月了。
飯局散後，趙峰一身酒氣的回到家，剛進屋就接到了電話，看着來電顯示的号碼，趙峰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好，他點擊屏幕，按下接聽鍵，“喂，姑姑。”
他大概能猜到是什麽事，沒等對方回複就說，“錢我已經湊得差不多了，再過兩個月就能湊齊給奶奶做手術的錢了。”
趙峰的父母從小離異，是奶奶養大的，但是奶奶身體不好，這些年一直吃藥治病，把趙峰的家底花了個精光，要不他這麽拼也不至于這麽窮。
趙峰話落，電話那頭的聲音突然變得支支吾吾起來，“那錢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這麽大年紀了，将來娶媳婦兒買房都要錢，你奶奶……她最近身體不太好，你要是有時間就回來看看她吧。”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趙峰坐在沙發上，眼眶瞬間紅了，“醫生又說什麽了？”
“她年紀大了，最近病情又惡化了，吃藥也不管事兒，好長時間沒好好吃飯了，要是真上手術台，能不能下來都不好說，醫生建議保守治療，最後的日子讓她過的舒坦點兒。”
“好，我知道了。”
挂了電話後，趙峰坐在沙發上久久沒動，像是一尊雕像。
明月從房間裏探出頭來，緩緩走到趙峰身邊，“你是缺錢嗎，我這兒還有點兒，你要是急用可以拿去用。”
趙峰聽後擡頭，眼中含着尚未消逝的悲傷。
明月開口後才覺得有些不妥當，急着解釋，“我不是故意聽牆角的，剛才出來想找你來着，結果剛好聽見你在打電話。”
她也沒聽到具體的，就隐隐約約聽見錢、醫院什麽的，想必是家裏有人生病。
明月平時不是這麽樂于助人的人，尤其是錢方面，但最近趙峰幫了她這麽多，她聽見就沒法當做視而不見。
趙峰聽後疲憊的按了按眉頭，“不用，現在不需要了。”
趙峰不願意細說，明月也就沒再問，第二天，趙峰剛要出發去物流公司，突然又接到了姑姑的電話，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接通後，果然聽到對面說。
“你看看有時間的話這兩天回來吧，昨晚上又搶救了一次，可能……沒幾天了。”
老家的人一直都瞞着趙峰，尤其是他這個姑姑，是除了奶奶以外，最疼他的人了，不想他在外邊那麽辛苦還總惦記着家裏。
但這回，實在是不能瞞了，昨晚上給他打那通電話就是爲了讓他有心理準備，其實他們都知道會有這一天的。
物流公司那邊貨都裝上了，趙峰臨時請假給那邊造成了不小的麻煩，隻能再安排别人走這一趟。
安排好了一切，趙峰準備收拾行李，可收拾着收拾，他突然覺得頭腦一陣暈眩，像是被人抽幹了力氣。
雖說生老病死是人生常事，但他還是希望奶奶能一直活着，哪怕是整天躺在床上，一天隻有幾個小時是清醒的，那他也有個念想，可是，這些馬上就要沒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