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看見開門的是他媽，立馬把準備好的說辭咽了下去。
他推門而入，納悶道。
“你怎麽在這兒？”
屋子裏，幾個保姆正在大掃除。
擦桌子，拖地，換床上四件套，像是每次客人走後的那樣。
房間裏已經沒有了鍾甯生活過的痕迹。
顧笙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轉過身來問周慧。
“她呢？”
周慧面無表情的說。
“走了啊。”
顧笙的臉色有些差。
“你趕走的？”
周慧一聽立馬反駁。
“你可别瞎說啊，我是那種惡婆婆嗎，這不是今天聽管家說她沒陪你去醫院，我琢磨着回來看看你倆怎麽了，然後她就說她正好也打算走了，機票都買好了。”
說到這裏，周慧朝一旁的桌子上擡了擡下巴, 示意他。
“這不, 還給你留了封信。”
顧笙黑着臉把信打開。
【顧笙, 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走了。
當初跟你來這裏的時候，的确是抱着一絲僥幸，以爲你能想起我。
可惜，這種可能性好像微乎其微。
當看着你像看陌生人一樣看我時，我才知道我沒有想象的那麽堅強。
感謝你過去幾年的照顧，就這樣吧，我走了，你也好好的。】
鍾甯甚至沒提如果顧笙恢複記憶要怎麽辦，畢竟像這種不确定的事，誰也不知道是一年還是十年，或是永遠。
即使他恢複記憶了，兩人隔着這麽遠，還會有未來嗎？
鍾甯坐在飛機上，看着窗外不住流眼淚。
她覺得自己真是夠懦弱的，連當面道别都不敢。
她怕自己舍不得，更怕顧笙會露出冷漠的表情。
就這樣吧, 讓記憶停留在最好的時候。
……
在得知鍾甯走了以後, 顧笙一聲不吭愣了好久。
周慧看他表情不對，忍不住說。
“兒子，你沒事吧？”
顧笙嗤笑一聲，把信仍在桌子上。
“我能有什麽事兒，走就走呗。”
實際上，顧笙遠沒有他表現出的那麽淡定，回到房間之後，他坐立難安，過了一會兒，便開始翻箱倒櫃，找他回來時帶的行禮，翻了半天終于找到了手機。
這是他那幾年用的，裏面肯定有鍾甯的電話号。
他翻了一遍通訊錄，沒找到鍾甯的名字，倒是找到了一個備注【老婆】的手機号。
他清了清嗓子，打過去，隻聽到。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
顧笙琢磨着可能是鍾甯還沒下飛機, 便無聊的劃着手機打發時間。
他點進qq, 發現自己竟然還有情侶空間, 裏頭有不少照片和視頻。
從角度上看，基本上都是鍾甯拍的，有他修車、做飯、睡覺的照片。
顧笙點進一個視頻，裏面是自己正在給欄杆刷油漆，鍾甯露着半張臉，滿臉笑意的摸了摸他的頭，緊接着，他湊上去親了她。
視頻播放完後，顧笙點擊重新播放，本來還想看一遍。
可突然間，屏幕上蹦出提示。
【鍾甯與您解除了情侶關系】
緊接着，相冊裏的照片一張張消失，他被強制退出了系統。
在顧笙反應過來之後，第一反應是給鍾甯打電話。
可電話裏的聲音依然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
顧笙把手機仍在床上，咒罵一聲。
“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