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人們總是下意識的把她們往不堪的方向想。
看着這樣的場景,沈漓有些怅然,她第一次見識到古代的女人地位有多低下。
就算你是伯爵府的主人又怎麽樣,隻要府裏沒了男人,沒人給你撐腰,你就是個可以任人唾棄的角色。
他們隻想把罪名安在你身上,然後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責你。
等牆倒了之後,他們會指着殘虛給其他的女人看。
看吧,女人就是要安分點,不然碰上貞潔的問題,就隻有死路一條。
沈漓說到做到,安排小霜帶人直接去了衙門。
可等衙門的人真的來了把人帶走,卻又出了問題。
伯爵府所在的片區是宛平區,等宛平知縣聽完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後,面露難色。
廖文彬見是個小姑娘來告狀,便沒怎麽在意,他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不急不緩的說。
“這些人不就是罵了兩句,又沒傷着你們,連私人恩怨都不算,也不能靠這個給人定罪啊。
要不我派個調人給你們調解一下?”
調人是地方縣衙專門負責調節鄰裏糾紛的人,一般像什麽你家的狗吃了我家的雞,你家的雞踩了我家的田這種瑣事。
沈漓見廖文彬渾不在意,一副和稀泥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往前走了兩步,直視着廖文彬說。
“他們口出污言穢語,怎麽就不算傷人,我要狀告他們。
一是罵詈罪,大庭廣衆之下口出污言穢語。
二是诽謗罪,編造并傳播不實信息,侮辱他人的尊嚴和名譽,并至他人心靈受到傷害。
三是破壞他人财産罪,他們将爛菜葉和雞蛋扔到我家門口,造成大門和地面被腐蝕破壞。”
說到這裏,沈漓轉頭去看狀師。
“狀師,你怎麽不寫!
我還有一個訴求,他們要賠償我們修整大門和地面的費用,還有精神損失費!”
此話一出,剛才叫的歡的那幾個人臉色頓時變了,門外一群看熱鬧的也悉悉索索的讨論起來。
罵個人還有這麽多名頭,他們還是頭一次見。
同樣被沈漓這一番言論驚到的還有廖文彬和狀師。
沈漓他們是聽說過的,家裏不過是個空有名頭的伯爵府,原來是個啞巴,聽說最近嗓子好了。
不過這不隻是好了吧,這明明是換了張嘴!
而且…她說的這幾個罪名,大鄒律法真的有?
廖文彬和狀師面面相觑,狀師默默的拿出一本厚厚的律法翻閱,還真翻到了幾條類似的。
廖文彬尴尬的咳了咳。
“這…從前也沒人以這個罪名告過人啊。”
沈漓冷着臉說。
“現在有了。”
廖文彬一噎,反問沈漓。
“不過你說的精神…精神損失費是什麽?”
沈漓走上前,一把拿起廖文彬的驚堂木。
這個動作把廖文彬吓了一跳,他蹭的一下站起來,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你要幹什麽?”
沈漓早就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她笑了笑說。
“大人别急,我就是給你講解一下是什麽意思。”
廖文彬清了清嗓子,縱使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失儀,但還是硬着頭皮說。
“你…講就講,搶什麽東西。”
話音剛落,沈漓手裏拿着驚堂木颠了颠,她一字一頓道。
“我剛才的動作傷到大人了嗎,亦或是給你造成實質性傷害?”
廖文彬剛要說沒有,但又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在他停頓的間隙,隻聽沈漓接着說。
“我雖然沒有碰到你,但你剛才被我的動作吓到了不是。
你是不是以爲我要拿這個東西攻擊你,砸到你的腦袋上,頭破血流。”
廖文彬下意識的摸了摸後腦勺,一想到沈漓描述的畫面,就驚出一身冷汗。
沈漓走近兩步。
“如果是,那有沒有可能,你以後看到這驚堂木,就覺得别人會用它傷害你。
以至于你沒辦法再直視它,甚至從此以後升不了堂,當不了知縣。”
說到這裏,沈漓把驚堂木“砰”的放下,總結陳詞。
“這就是精神損失,看不見摸不着,卻傷你入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