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陵光分明正常的不得了,而且據他們得到的小道消息,在上環宗宗主把餘陵光抱回去的那一天,他就已經有了自己的神智,甚至還能開口說話。當初還以爲這是天生異象,可現在想來,分明是創造那副軀殼的人已經是個有自己想法的成年人!如此種種,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其他人心裏自然也頗多揣測,雖然現在還并沒有驗證真假,但衆人在心裏不禁有了些許偏向。說到底還是之前那些畫面實在太過逼真,在他們心裏留下了些許印象。
隻是他們現在面臨着一個巨大的問題,那就是之前突兀出現的畫面并不能驗證真假。如果道子靈光就是不承認裏面的人是自己,那這件事頓時就陷入了兩難的局面。
果然在長生張口詢問之際,陵光矢口否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就像我也不知道爲什麽你要把我約出去,卻想對我痛下殺手一樣。長生,你我本應該是親姐弟,爲何非要骨肉相殘不可?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麽?可當初在知曉餘家被滅門之後,我已經爲他們報了仇。當時你确實人已經沒有了氣息,所以我才會以爲你已經死了。”
“難道你是覺得心有不甘嗎?我願意補償你,我願意用我現在所有的一切來補償你。隻希望你不要再說這種奇怪的話了。”
“畢竟當初讓我一個人赴宴的人不正是你嗎?”
長生也不甘示弱,她隻是問了一句話,就讓陵光啞口無言。
“那你能拿出來我讓你獨自一人赴宴的證據嗎?”
“……”
“還有,我想請你解釋一下。方才你爲何會孤身一人回到宗門,難道在此之前不是因爲你正在與我打鬥嗎?你可以把自己身上的傷都治好,可我身上的傷,還留着。尛宗主,你大可以查一查我身上的傷,我想如果是身爲陵光師尊的您的話,自然能分辨出我身上的傷到底是不是他造成的。”
此言有理,衆修士将目光投向了上寰宗宗主。尛宗主愣了一下,神情有些難看。其實這個時候就算他不靠近也能看出來餘長生身上的傷确實是陵光造成的,畢竟他教了陵光二十多年。然而這個時候他怎麽能承認呢?
“就算你身上的傷是陵光造成的,也不能證明他就是那個叛徒,或許你們兩個隻是嘴上不合,所以打起來了,誰知道呢。”
“所以您是承認我身上的傷是他打的了?那也就是說在來這裏之前,他确實和我在一起。尛宗主,是這個意思沒錯吧?”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的很簡單。既然之前大家确實看到了我們兩個在一起打鬥,我的所言所行也都是真的,身上受的傷也不是假的。那憑什麽就認爲他所說的話是假的?”
“因爲也可能是在半路上看到的那些突然出現的畫面才會這麽說。甚至很有可能那些畫面就是你搞的鬼!”
“那我身上的傷也是自己弄的了,那爲什麽會有餘陵光身上的靈氣?”
“……你強詞奪理,血口噴人。”
“你跟我弟子大吼大叫什麽?難道她不是在跟你講道理嗎?”
蓬萊閣閣主可不願意自家長生被那個老東西指責,這會兒當即反唇相譏。上寰宗宗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推心置腹的開口。
“我知道你的心情,就像長生是你宗門的弟子一樣,陵光也是我的弟子。更何況我親眼看着他長大。在此之前你願意拼盡全力維護自家弟子,我又何嘗不是?我們都是一樣的。”
蓬萊閣閣主頓了頓,這回倒是沒說什麽。這話說的确實不錯,誰家的弟子誰心疼。可這也不能成爲他自欺欺人的理由。
幾人之間的對峙陷入了僵局。在場的修士們此刻分成了三派,一派支持蓬萊閣,一派支持上寰宗,還有一些認爲目前搞不清楚事情真相,誰也不占。
看到這個局面,陵光注視着自己面前的餘長生,神色不變,隻是淡淡的開口。
“這就是你耍的花招?沒有證據沒人會相信你說的話。就連剛才所謂的什麽畫面也并沒有人能夠證實那是真的。費盡心機做局,卻隻得到現在這個結果。餘長生,我都有點兒同情你了。所以,你還有什麽招數沒使出來?”
長生什麽也沒說,隻是安靜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餘陵光。就好像眼前所有的困境都不存在一樣。
陵光最厭惡的就是她這種勝券在握的表情。眼看着周圍議論紛紛,一時間不能判斷出真假,陵光幹脆不去看餘長生那張叫人厭惡的臉,而是低頭看向下方,而在這個時候他要看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谷笙。
自從剛剛自己出現,就有一道視線一直緊緊追随着。毫無疑問,那道視線的主人正是谷笙。很輕易就在衆多人群之中一眼看到谷笙,發現這個時候依舊有許多上寰宗弟子圍着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那些人怎麽還圍着谷笙?
而眼睛一直緊緊追随着陵光的谷笙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看向自己的視線,忍不住露出個擔憂的表情,如果不是這裏有那麽多人,她一定要親自去問問道子有沒有受傷。
察覺到她焦急的情緒,陵光心裏一松,嘴角竟忍不住露出個微笑的弧度。
注意到這個表情的谷笙,用力掐了掐掌心,隻是視線依舊追随這那位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依舊能夠站在不敗之地的道子。
周圍注意到她表情的上寰宗弟子在這個時候也忍不住感慨。無論何時何地,谷笙确實一直對陵光忠心耿耿。所以他們兩個之間的情分才會這麽重吧。想到這裏,他們一時間竟有些自行慚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