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
劫後金雨輕輕柔柔的落下,灑了長生滿身,順便還落在她周圍的修士身上,那個本來已經越來越虛弱的娃娃臉師弟此刻身上那巨大的傷口被撒上金雨,跳動的歡快了些,緊接着就快速抽動,重新長出肌肉,骨骼,最後是皮膚,不到一炷香時間,那道足以緻命的傷口就愈合了。
等他迷迷糊糊睜開眼之後看到的就是那些又驚又喜,表情極爲複雜猙獰的師兄弟姐妹們,吓了他一跳。
“不是,我記得不是隻有我一個死了嗎?難道你們也死了,還是那些黑色怪物有沒殺掉的?!”
這位師弟瞬間就急了。他死了倒是沒什麽關系,可是那些黑色怪物如果有沒殺掉的,豈不是又要起波瀾?!
周圍蓬萊閣弟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哈哈大笑,同時狠狠拍了他肩膀一下。周圍這麽多人,這娃娃臉弟子感覺自己挨了十幾下,整個人都被打懵了,這怎麽回事兒?大家爲什麽看起來還挺高興的?
這時候還是有看不下去的好心人把事情給他說了一遍,娃娃臉弟子一臉的不可置信,所以說他不僅沒死,而且還錯過了永安師姐爲了救他怒而頓悟,繼而天上降下金雨這件事兒?
啊,這可真是虧大了。
“去你的,可别給我得了便宜還賣乖了,能活下來就不錯了,趕緊的給我幹活去!”
娃娃臉弟子隻來得及對着永安狠狠鞠一躬行了一禮,就被其他的師兄弟姐妹們拽着幹活去了,别以爲打了勝仗就百事空了。需要幹的事情多了去了,尤其這場戰争發生的地點還在蓬萊閣附近。他們這些弟子還有的忙呢!
而直到這個時候,這場金雨才漸漸停歇。此刻場上的所有修士,又有哪一個沒有沐浴過這場劫後金雨呢?每個人都承了長生一個人情,這時候就算再不懂事的修士,也會對着長生抱拳行禮。這已經不是懂不懂禮貌的問題,而是一個人基本的善惡觀念。索性在場的這些修士還有最基本的道德觀。
倒是上寰宗宗主,看着那個在此刻想盡了他人豔羨目光的女修,忍不住微微握拳。沒想到蓬萊閣這個弟子還當真有幾分本事,但這又如何?與陵光還是比不了的。他們宗門的宗門可是天命之子。
想到這裏,上寰宗宗主就轉身去看一直讓他驕傲的弟子,然而卻注意到了陵光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心裏當即就是一跳,還沒等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陵光就飛身上前,在蓬萊閣衆人警惕的目光下,落在長生面前。
這麽多人看着,陵光并不緊張,他隻是緊緊的盯着長生的臉。就在蓬萊閣弟子忍不住要詢問他到底想幹什麽的時候,陵光這才輕輕開口。
“餘道友,之前在你消失的時候,我曾聽到貴宗的弟子喚你‘長生’,我能不能問個略顯冒昧的問題?長生是道友本來的名字,還是道友的小名?還有道友這張臉,是不是做了某些掩飾?”
說實在話,陵光這麽問确實有點兒冒昧,不僅僅是蓬萊閣弟子越發警惕,就連上寰宗衆人也不知道他們的道子到底想做什麽。然而輸人不輸陣,上寰宗宗主還是帶着弟子們迅速走過來。
作爲其他宗門世家的人,一看頓時也不走了,他們知道這兩個宗門之間的龃龉由來已久,倒想看看今天會怎麽處理。不過這個于永安竟然在自己的臉上做了演示嗎?他已經是蓬萊閣弟子,還有什麽必要隐藏自己的真實容貌?要麽這張面具下的臉長得極美無比,要麽奇醜無比。不過也有可能這一切都隻是陵光道子的猜測,畢竟連他自己也不是那麽确認。
蓬萊閣這邊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将長生擋在身後。其實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人還是第二次聽到場上這個名字,第一次還是聽到莊蜉蝣這麽喊。不過大多數弟子并不明白,不過是個名字而已,大家爲什麽要這麽緊張?他們自己也會有許多别名或者道号呀?畢竟出門在外,也不是誰都想做什麽事兒都用自己的真實身份。
這個時候仿佛所有人都在等長生的反應。長生擡頭輕輕看了一眼面前這個本應該是最熟悉,現在卻最陌生的人。本來,長生以爲就算當初的事是陵光做的,但或許有什麽難言之隐,可是當從元極前輩那裏得知真相之後,長生心裏就隻剩下全然的憤怒。
這個域外來客搶奪了自己所有的天賦根骨,她心裏難免有些不舒服,但更重要的是他竟然恩将仇報,殺了餘家所有人!甚至包括她的親生爹娘外祖父。雖然在那個家裏長大的時候,長生并沒有多少存在的痕迹,但這并不代表那些人可以殺了他們。她現在還記得餘秋渠臨死之前還在記挂着這個遠在萬裏之外拜師學藝的孩子。恐怕她到死都不知道那些殺害全家人的惡魔,背後的真兇竟然是那個自己心心念念許多年的孩子。
短短一瞬間,長生心裏閃過了許許多多的情景。但到最後,她看着陵光略顯急切的目光,還是輕輕開口。
“餘長生,這确實是我的名字,不知道子有何貴幹?”
“你真的是餘長生。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叫陵光,餘陵光。”
“嘶——”
周圍人仿佛發現了什麽驚天大秘密一樣,死死的盯着兩人不肯松開。這什麽意思?這什麽意思?!
這兩個盛源大世界裏目前最負盛名的年輕天才,爲什麽有着同一個姓氏?還有,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爲什麽看起來有點兒複雜?!他們仿佛聞到了一個秘密的破解!
“話說,這兩位年輕修士,他們的年紀似乎差不多?”
“嘶!”
事情的真相仿佛顯而易見,上寰宗一些長老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先是有些難看,然後轉爲驚喜,表情甚至有點兒熱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