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心疼的撫摸着贈别離的刀身,長生忍不住問沉默寡言的憎别離。
“你還好嗎?”
憎别離隻是輕輕蹭了蹭長生的手心,表達了自己堅定的态度。它是長生的第一把靈器,然而自身材質卻并不出色,能走到今天都是因爲長生不遺餘力的用各種天才地寶喂養打磨它。它也想爲長生做些事的。而且憎别離同樣深切的記得在它身上所蘊含的情感。
那是一位長輩對晚輩的舔犢之情,也是兩位知己好友之間的依依惜别之意。同時還有它自己,作爲一把靈器,親眼看到的,長生的成長之路。
它是沉默寡言的,也是溫和厚重的。比起一把武器,它更像陪伴長生已久的一位老友,雖然不怎麽說話,但隻要有它在的地方,長生都會覺得安心,同樣的,隻要待在長生身邊,它就會覺得無比高興。
前方目光所及之處,盡是敵人。長生,就讓我爲你開辟出來一條道路吧。
感覺到老友堅定的意志,長生收起眼中的疼惜,鄭重的點了點頭。
輕輕吸了口氣,長生拿着手中的一刀一劍在胸前交錯開來,兩道燦金色的光柱在空中組成一個大大的叉,橫掃過去之後,站在長生面前的神域人身體直接被切成了四大塊,黑紅的血液和髒器在空中紛紛落下,仿佛下了一場肮髒的雨。
遠遠看見這一幕的陵光微微吸了口氣。雖然這些所謂的同類都是他招來送死的,但親眼見到餘長生的進步,他還是覺得心中一梗。于是陵光幹脆轉過身去,朝着背對着他的方向前進。
陵光很清楚,現在雖然一片混亂,但也有人在注視着那些表現突出的仙道修士,尤其他身爲道子,身邊注視着他的人也更多,若是他不全力以赴,那些人很容易就會發現。也正因如此,在面對那些低頭想要詢問的神域人時,陵光才會不遺餘力的出手,将他們盡數斬殺。
現在他唯一慶幸的是,這些同類身體裏被下了禁制,無法當着盛源大世界修士的面将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否則看着面前這些已經被激怒的同類,說不定他們還真會破罐子破摔,把自己的存在說出來。
說起來當初他所要求的是能力高強的同類,并不是這些殘次品,那些人到底是怎麽想的?難道真的把最頂級的都留在了盛源大世界外的虛空之中,與天道意識纏鬥了嗎?他們到底是怎麽想的?僅憑自己一人怎麽可能真的占據盛源大世界的氣運?
這麽想着的陵光漫不經心的随手一揮,一道淡青色的光刃飛旋出去,削掉了面前這頭神秘人的一條胳膊。
一直站在他身邊的谷笙漸漸發現了陵光的心不在焉,同時也發現了他對這些黑色怪物的态度。這個世上沒有人比她更要了解陵光。他好像不想面對這些黑色怪物,同時也不想讓他們開口說話。
“……道子,我來吧。”
惋惜的看着陵光身上沾染的些許血迹,谷笙狠狠的一揮手中長劍,盯着那些黑色怪物的眼神變得格外兇狠。就是這些黑色怪物讓道子心神不甯的嗎?那麽這個時候自然得有她這個道子的仰慕者面對了。
陵光皺了皺眉,他并沒有拒絕,而這個時候谷笙已經飛身向前。這些年,她的天賦可能不是上寰宗所有弟子中最好的,但她所得到的資源卻是最好的。畢竟在她的身邊一直有個維護她的道子陵光。所以,谷笙在這樣的場合中并不會吃虧,甚至于,她反而有些得心應手。在毫不留情的将面前這些來自神域的黑色怪物撕碎的瞬間,谷笙心裏就會有種油然而生的滿足感。
她不知道這些年行爲與心理的強烈分割感是不是讓自己這個人出了問題,但她不得不承認,隻有在厮殺的時候才會得到一絲心靈上的滿足。
這邊打的熱火朝天的時候,越來越多的仙道修士感到了盛源大世界,長生甚至還看到了西方佛國的佛修們,甚至一些從未見過的隐世家族修士們,也在此刻紛紛奔赴了最終的戰場。
雖然敵人實在強大,但是當這麽多人團結起來的時候,那些來自神域的黑色怪物終究還是被漸漸蠶食,然而即便如此,盛源大世界修士也并不是沒有損傷。大批大批死亡的修士,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選擇自爆。在這一刻,不管他們之前是偉岸還是自私,都綻放出了生命中最偉大的光輝,那就是爲了保護自己腳下這片土地而戰!
這場戰争持續了整整一個月。一個月時間,整個盛源大世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高速運轉。源源不斷的修士奔赴戰場,替補那些身隕前輩們的位置。但是在這場戰争中也并不是全然悲傷,有一些修士在生死關頭突破自我,直接在戰場上晉升,雖然這樣做會有更多的危險,但周圍的修士見狀總會幫幫忙。晉升的烏雲時不時都要在戰場的某個角落出現,随之而來的就是燦金色的劫後金光。
燦金、烏黑、灰暗、猩紅……
這些顔色在整片海域上翻滾不休,大量死亡的屍體落入海中,吸引來了大批大批的海獸。體型較小的海獸吸引了更多兇猛的肉食海獸。隻不過但凡有些靈智的海獸,在這個時候都不會主動攻擊聖元大世界的修士們,反而時不時抽冷子咬一口那些不小心将身體的某些部位垂落在海中的神域人。
要知道在平常時候,這些海獸可不會管你是哪裏人的,這大概也是另一種形式的團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