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閣主此時倒是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就是當初碧落中世界天道法則所說的天道意識即将回歸這件事,這個時間到底多長才是即将呢?他們這三年來日夜不敢歇息,就怕錯過來自天道意識的訊息。但一直到今天都沒有得到任何情報。
所以,這個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薄雙情知道大師兄的意思,安慰他。
“大師兄,咱們都是人修。雖然得益于可以修行壽命有所提高,但終究不是與天地同壽。天道規則所說的時間和咱們的認知或許不太一樣,所謂的‘即将歸來’,時間也未可知,或許隻是幾年、十幾年,甚至幾百年、上千年,畢竟這些時間對于幾乎亘古永長的天道意識來說幾乎不算什麽。我們可以寄希望于天道意識,但更多的還是要靠自己。”
蓬萊閣閣主有些羞愧。這三年來他确實有點兒魔怔了。那種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危機感,幾乎占據了他整顆心。現在竟然也像那些凡人一樣祈求上天的幫助,身爲修士,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其樂無窮。他不該寄希望于其他人。哪怕那個存在是天道意識。
“是我魔怔了。”
此時,莊蜉蝣已經整理好了自己所需的物品,來到了永安身邊。她從剛剛就看見這孩子自己一個人站在這兒,不知道在想什麽,表情有點兒嚴肅,所以多了幾分擔憂。
莊蜉蝣輕輕的拍了拍自家弟子的肩膀,心中忍不住感慨,這些年過去,長生已經成長爲一個成熟的女修了。她還記得當初那個誤入天歌聖境的小女娃是什麽樣子。不過多年過去,不管年少之時還是現在,長生似乎沒有什麽變化。一直都是這樣穩重可靠,心地善良,心懷大愛。
想到了什麽的莊蜉蝣嘴角不由的勾了勾,這些誇獎的話可不能讓長生聽到,這孩子害羞的很。
“師尊?”
“你準備的怎麽樣了?會不會感到緊張?”
長生笑了笑。她這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的二十五年人生裏,見過的風風雨雨實在是太多。要說緊張肯定還是有的,但還到不了能影響她的地步。
“還行。”
莊蜉蝣看一眼眼前這讓她驕傲的弟子,現在的長生修爲早就比她高的多。甚至這孩子所經曆的也要比自己複雜。除了些許關懷,她似乎也沒有什麽能夠教這孩子的了。
想到這裏,莊蜉蝣語重心長的開口。
“長生,我要你記住一件事,無論何時何地,你都要以自己的安全爲上,保護好自己。”
“……”
長生忍不住笑了笑。她知道師尊這是在關心自己,隻是這些話師尊自己都不可能做到,她又怎麽可能做到呢?她自然會保護好自己,隻是在有些時候,不得不拼命,不得不出手。
莊蜉蝣說完之後也深覺自己說了一句廢話,有些頹然。
“總而言之,師尊不希望看見你受傷,你能明白嗎?”
長生擡手握住了師尊的手腕。
“師尊放心,徒兒知道的。”
短暫的師徒對話還未結束,隊伍已經整裝待發。莊蜉蝣沒法子,隻能帶着長生踏上了飛行舟。
此次前去支援的蓬萊閣弟子,加上長老,高階弟子等,大約有三萬人,這還隻是第一批。像這樣大規模的行動,上千年都沒有過。由此可見蓬萊閣對此次事件的重視。
“願諸位一切順利!”
蓬萊閣閣主要坐鎮蓬萊閣,暫時不能出去,此時隻能對着蓬萊閣弟子們殷勤叮囑。而蓬萊閣弟子們則是大手一揮,信心十足。
“閣主您就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全須全尾的回來。”
“對啊,您就在家等着好消息吧。咱們這次去一定要弄清楚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如果可以的話,抓一個回來,讓您老也開開眼。”
……
“你們這些孩子!别說大話了,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在一片歡暢與不舍之中,數十艘大型飛行舟徐徐啓航。他們不知道前路等着自己的是什麽。但此刻這種爲了保護家園心潮澎湃的感覺永世難忘。
長生站在船頭,低頭眺望雲海,心中也是五味雜陳。這三年來她一直在外遊曆,沒少打探過那些黑色怪物,但卻一次也沒有碰見。那到底是什麽東西呢?還有天道意識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回歸?
就在長生等人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妄念小世界某個神秘的地下洞窟之中,一個全身披着黑鬥篷的修士,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洞穴最深處。
在他面前,是一個包裹着黑色粘液的巨型大繭。似乎察覺到了他的靠近,那個大繭子動了動,然後裂開一個一人多高的口子,從中走出來一個赤身裸體的黑色人形物體。
帶着鬥篷的修士面無表情的盯着對面的怪物,好半晌再吐出來一句話。
“你爲什麽要擅自出手?你打破了我的計劃知不知道?”
那個黑色人形物體似乎有點兒瑟縮,但下一刻不知想到了什麽,理直氣壯起來。甚至還給自己披上了一層衣服,除了那顯得黢黑的膚色,看起來人模人樣的。
“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你不過也是個實驗品而已,還是個這麽長時間都完不成任務的實驗品,比我高貴到哪兒去?還有計劃,你那算是什麽計劃?就非得等到你認爲的最佳時機才能傾巢而出?我們自己也可以選擇攻擊時機。”
雖然這聲音有些嘶啞,但明顯說話已經無限趨近于正常人。要知道他才剛出生不到三天。
黑鬥篷冷冷的盯着面前這個分身,隻覺得氣不打一出來。該說他們都是同一個人的分身嗎?這種不分場合的高傲還真是該死的一樣。本來他計劃的很好,在盛源大世界的修士屏息等待了好幾年卻沒有出現任何異樣放松警惕之後,所有的粉身傾巢而出,定能迅速将這個世界拿下來。
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被這個混賬東西給打亂了。
更要命的是,有了第一個出頭的,剩下的那些實驗品也已經開始不聽話了,躍躍欲試的很。稍有不對,所有的一切都會崩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