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樊婆婆看一眼長生,生怕長生會以爲自己是個壞婆婆。
長生怎麽會這麽認爲呢?她也見過這樣的情況。因爲自己的一生太過狹隘,所以拒絕承認别人更廣闊的世界。如果那些和自己不同的人再沒有強悍的力量保護自己,那麽就有更多的理由去背後議論人了。反正就算最後出了事兒,隻需要一個‘我又不是故意的,隻是說幾句話而已,誰知道他們會當真?’就可以磨平一切。
“後來,我父親去世,說嘴的人就更多了……”
就在長生想接着聽下去的時候,小樹林外面的官道上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呼救聲。
長生立即站起身,這回,她沒有讓樊婆婆回到須彌芥子之中,而是邀請她一起去。樊婆婆的眼睛簡直都在發光!不是沒心沒肺到因爲别人呼救而驚喜,純粹是能夠親眼見證一個和自己之前與衆不同人生的激動。
兩人迅速來到官道上,遠遠的就看見一隊淩亂的車馬往這邊狂奔,一邊跑一邊驚呼救命!
“救命啊,有沒有人?這裏有劫道的強盜!”
“巡邏的官兵呢?他們怎麽不來?”
“被殺了!你沒看見他們騎得是官兵的馬嗎?”
“不成!官兵的馬都是上好的,咱們拖着這一大車負累根本跑不動。棄車!都上馬!”
那些人之前已經把能扔的東西都給扔了,長生還能看見遠處的道路上有點點金光閃爍,應該是将金錢扔到路上以求保命。沒想到那些身後跟上的強盜不僅不放棄那些金錢,連他們的命都不想留下。
這會兒一部分正在路上撿金銀财寶,一部分在緊緊的跟在車隊後面。可以看出,那些滿臉血煞之氣的盜匪并不将這些人放在眼裏,甚至還有種貓抓老鼠時不斷抖弄得感覺。明擺着的高高在上和戲弄。
此時,那些騎着馬揮舞着長刀的盜匪已經追上了車隊,并且大呼小叫着縮小包圍圈兒。
那車隊不僅押送貨物,還順帶着保的有人,此時幾輛馬車裏傳來女子孩童的驚呼聲,但這種驚呼聲無異于讓那些盜匪更加激動了。
“快!抓住他們!看見咱們殺了戴兵帽子的人絕對不能留!不過殺之前倒是可以謀點兒利息……”
爲首的盜賊看一眼那些明顯就是大戶人家用的精緻馬車,眼中閃過一絲淫邪之意。
那些護院和镖局之人心裏嘴裏都在發苦。他們怎麽也沒想到簡簡單單一場押镖之路竟然會遇見這等殺人滅口之事。
然而這個時候就算他們保證自己不會将看到的事情說出去也根本無濟于事。畢竟那些可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怎麽可能會願意放任可能會被别人指認的情況?
在拼命趕到這裏之前,他們之中就已經有很多人受傷了,這會兒不少人身上都有新鮮的傷痕。就算這個時候他們成功逃脫,但是在這段荒無人煙的官道上也很難活下去。野外,可是有很多野獸的。
但是眼前,所有人心裏想的恐怕隻有如何從這些如狼似虎的盜匪手中活下去。
隻是,這一望無際的官道上連一個人影子都沒有,哪裏會有人來救他們……
咦?
等等!前面那是有兩個人嗎?
最先看見的镖局總镖頭心中一喜,正想要求救,卻赫然發現,那竟然是一老一小兩個女子!
爲什麽她們會這個時候出現在官道上?
總镖頭狠狠咬了咬牙,若是這個時候被身後那些盜匪發現,那一老一少也活不了!
狠狠地勒住馬,回身對上那些如狼似虎的盜匪,總镖頭故意大聲疾呼!
“兄弟們,拼了!反正也逃不過,幹脆拼了,說不定還有一搏之力!”
身邊的幾個镖局镖頭也看見了長生和樊婆婆,立即懂得自家總镖頭的意思,轉身跟着急呼,看這氣勢,一瞬間竟然将那些窮追不舍的盜匪們吓了一跳。
這時候,總镖頭一行人将那幾輛馬車護在身後,讓他們抓緊時間上馬跑跑,自己留下阻擋。就算是逃走一個也行啊。若是剛剛那兩位能夠趁機逃走報個信,不至于讓他們曝屍荒野也不錯。
一行人彼此對視一笑,大家兄弟,雖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今日還真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兄弟們,沖了!”
與此同時,那些噙着眼淚往遠處奔逃的人們有幾個官家女子,根本不會騎馬,這會兒狼狽的抓着馬鞍,強撐着不讓自己掉下來。她們很清楚自己若是被抓住之後會是什麽下場,所以她們手裏都抓着一根剛剛磨尖了的銀簪,若是被抓住,就讓自己脖子裏紮!
然而就在這時候,身後那些盜匪們直接越過镖頭護衛,朝着她們騎着的馬腿上射箭!
“啊!”
不少人發出了一聲驚呼,那些馬倒地的瞬間發出一聲哀鳴,與此同時上面的人也幾乎要跌落。這些人深刻的知道被抓到之後的後果,于是當時就有人拿着銀簪要紮進自己脖子裏。
就在這一刻,長生帶着樊婆婆飛到,擡手就将那女子手中的銀簪甩落,且那幾個岌岌可危的人也被柔和的接住并且放到了地上。那些看見長生靠近本來想高喊讓她們離開的走镖人看見長生輕飄飄飛過來的動作,要說出口的話立即就憋了回去。
人家都能在天上飛了,輕功一定卓絕啊!不得不說老人們說的話是對的。能在外面行走的老人孩子和女人,沒有一個是好惹的。
不過看她第一個動作是來救他們,就可以判斷出來這是位好人。
“抓住她!”
那些盜賊們也不傻,看見長生飄逸的身形之後就料定這是個會威脅到他們的人,立即招呼人将攻擊都集中到了長生一人身上。
“姑娘小心!”
總镖頭連忙提醒長生并且要上去幫忙,但下一刻就看見一個影子從自己身邊一閃而過。緊接着就是一連串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