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長生今後要走的道會很特殊,正是因此,莊蜉蝣才不能對長生的道多加評價或者插手,因爲這是長生一個人的道,隻有一路走來的長生自己,才可以加以評判。
“永安啊,繼續走吧,爲師隻希望,你今後道途順暢,安享長生。”
這祝福有些沉重,長生不太理解,但并不阻礙她對兩位長輩鄭重其事的道謝。
“永安會記住的。”
莊長老和莊蜉蝣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
鲸雲太祖也發出一聲歡快的叫聲,似乎在和師徒孫三人相應和。
此時,三人已經來到蓬萊閣附近,鲸雲太祖将腦袋探出水面,長生三個紛紛禦劍飛至半空,然後轉身對着鲸雲太祖彎腰行禮緻謝。
“多謝太祖。”
鲸雲太祖擺了擺巨大的前鳍,然後“撲通”一聲沉入大海,濺起的浪花足足有幾十丈那麽高,正正好濺了長生三人一身。
這些水花自然沒有什麽殺傷力,也不會真正浸濕她們,但對于太祖這種堪稱幼稚的行爲,三人卻忍不住做出了同樣的反應。
都無奈又溫和的一笑。
遠遠感知到動靜趕來的蓬萊閣閣主看見這師徒孫三人的表情,忍不住一頓。怪不得人家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這三個還真是像。
薄長老也在,她飛快的上下掃了一眼長生莊蜉蝣全身,見她們都好端端的,一點兒傷都沒有,這才悄悄放心。
衆人相攜着往蓬萊閣走去,途中已然交換了這段時間彼此的情況。等回到蓬萊閣大殿之時,蓬萊閣閣主突然想起一件事。
“永安啊,淇水門的那幾個弟子已經回去了。不過他們以後還要來蓬萊閣修行,還會再見的。”
長生有些意外,不過就像閣主說的那樣,她們總會有再見的一天。也不必太過傷感。
然後就是這場齊雲會了。
“雖然齊雲會永安沒能參加,但齊雲會結束之時會有一場異常盛大的佛會,永安要不要去看看?”
西方佛國自成一脈,與修士的關系并不密切,但佛修們向來與人爲善,倒是沒有什麽龃龉。這場佛會也是與外界交流的最佳時機。畢竟這全盛源大世界的人多了去了,自己地盤裏的人也不都一定适合修煉,趁這個機會既能宣傳一下自己,還能找找有緣人。
據說西方佛國的許多弟子就是這樣被找到的。
有段時間,各大宗門世家簡直是對“此物與我佛有緣”“此人與我佛有緣”諸如此類的話有過激反應。簡直是到了一聽見就手癢想抽兵器的地步。
就這樣西方佛國佛修還敢來這裏開佛會?
“嗨,還不是想借此機會和上寰宗搞好關系?那陵光道子可是額生紅蓮印記的生而知之者。又是,咳咳,又是天命之子,西方佛國自然也很想要了。隻是之前上寰宗藏的嚴實,他們一直都沒有機會,現在好不容易逮住一個,還不得趕緊卯足了勁兒來套套近乎。”
“閣主,這話有失偏頗了。”
薄長老聽了會兒,最終還是覺得忍無可忍,出言打斷了自己大師兄的話。
她知道上寰宗近些年來對蓬萊閣打壓很重,但也不能信口胡說啊。
“閣主所言隻是其一,西方佛國此行,更多的是爲了招收弟子。或者說,是爲了結個善緣。在佛會之上,會有萬千佛修共念佛經,爲參加的修士洗滌身軀神魂,甚至治愈傷患。總而言之,這是一件佛道雙方都很歡迎的盛事。永安在鲛人族修煉了那麽長時間,還沒有細細看過齊雲會吧,不如同去?”
長生也覺得有意思,她見過凡人和尚,但卻沒有見過佛修。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相似的地方,于是長生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薄長老看一眼乖巧懂事的長生,又看看小師妹那張比棺材闆還要冷硬的臉,簡直是想不通她爲什麽能有蜉蝣這樣好的弟子之後又有永安這樣好的徒孫。明明隻看臉的話,是自己更有親和力更溫和啊!
這往哪裏說理去?!
感應到薄長老的眼神,莊長老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看起來略微有些炫耀的感覺。啧啧,這可怨不了旁人,誰讓你沒本事呢。
師姐妹兩個的眉眼官司打得火熱,不過其他看到的人都已經習慣了。甚至還有些懷念的感覺。幾十年前,這師姐妹兩個就經常這樣,這些年薄長老自困于後山倒是很少見了。看來,他們蓬萊閣确實是在一點點變好啊。
蓬萊閣因爲找回莊蜉蝣以及她弟子這件事本來就集體内心歡騰,借着這個機會,大家都興緻勃勃的參與了。
夕陽将将下沉,蓬萊閣衆人就集體傳送到齊雲會,本來以爲他們來的已經夠早,沒想到這裏已經是人山人海的模樣。看來有相當一大部分人根本沒有離開。
前方燈火通明,有許多巨大的燈懸挂于空中,将整個齊雲會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不過,想要進去那些長長的街道,還得經過由佛修們駐守的大門。這樣的大門一共有十六處,即便如此,還是有些擁擠。不過好在這些佛修們的規矩不重,隻是在驗明不是魔族之後就讓人進去了。
“這樣就行了嗎?”
“應該是這樣。佛修沒什麽門第之分,不過待會兒可能要決定座位的問題。因爲要參加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總要有人排到後面。隻是不知道這些年過去,他們有沒有新增的規矩。”
長生對于佛會并不熟悉,于是小聲的詢問身邊的師尊。莊蜉蝣以前倒是參加過一次,這會兒小聲的解釋。
師徒二人竊竊私語的時候,蓬萊閣衆人已經融入到熱鬧的街道之中,或許是最後的狂歡吧,所有參加的修士都帶着一股興奮。就算之前沒什麽收獲,但隻要能聽到這麽多佛修誦經除去沉疴,就已經是大賺特賺了!所以,大家怎麽可能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