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空間似乎一瞬間陷入了死寂,不僅僅是那隻正等着長生回答的敖泫小烏龜,還有她丹田之内的元極無常鯉。
不管怎麽說,元極無常鯉都是妖修,對它來說,還是處在妖修的立場上。它也很想知道面對這樣一個人妖無法共存的的情況,長生會如何處理。會偏向于人類所處的那一方嗎?
安靜的看着長生,元極無常鯉眼中閃過一絲連自己都無法言明的幽光。你會怎麽選呢?長生。
在這一刻,長生也在安靜的思考,不過很快,她就想出了解決的辦法。
“元極前輩,您是水中王者,應該知道什麽樣的陣法可以聚攏水汽吧?能不能告訴我?我們在這青蕪州,布置下一個大大的,聚攏水汽的陣法可好?這般一來,不管是敖泫道友,還是青蕪州的百姓,都能依靠這一方水域生存。”
“……”
這個答案……
果真出人意料。
元極無常鯉長久的注視着長生,它看了很久,以确保長生所言都是出自真心,并沒有任何遮掩,這才輕輕的松了口氣。
看來,對長生而言,人和妖,果然是一樣的。人和妖是一樣的,這個說法若是說出去,隻會得到衆多鄙夷。對于修士而言,妖獸是他們增長自己修爲實力的‘東西’,就算不說那些需要妖獸靈獸身體煉藥的情況了,就說這天下修士契約妖獸靈獸的時候,又有哪一個問過妖獸靈獸願不願意?
但是這一切對于長生而言,都輸平等的。
元極無常鯉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孩子很奇怪,如今看來,果然還是很奇怪。生而爲人,對同類心生悲憫無可厚非,但對于不是同類的妖獸靈獸,卻依舊有同樣的悲憫,就不一樣了。
就憑着在人與妖發生矛盾沖突的時候長生選擇的不是叫妖修搬走,而是兩者共存,元極無常鯉就覺得自己得幫這個忙。
“你倒是會使喚人。”
“不行嗎?”
“倒也不是不行……”
敖泫這會兒看着自顧自環顧四周的長生,兩隻眼睛都快要随着她的動作轉圈了。
“前,前輩?您想做什麽?”
吼,還是個很有禮貌的小烏龜呀。
元極無常鯉滿意的點點頭,倒是長生覺得奇怪,既然這位敖泫像元極無常鯉前輩說的那樣血脈尊崇天生強者,那它爲什麽對元極前輩如此尊敬?元極前輩一直都說自己隻是一隻普普通通的黑白魚,自己給自己起名字叫元極無常鯉。那它是什麽族屬?它的那個種族都叫元極無常鯉嗎?那爲什麽前輩從來都沒有提起過自己的族群?
這個時候似乎正好問這個問題。隻是當元極無常鯉聽見這個問題時卻表現得十分不在意。
“你問這個做什麽?不管我有多少族群,我都是天上地下最獨特的那一個!你這個小丫頭,可是撿到大便宜了!”
“能遇見前輩,我确實很幸運。”
隻是得到答案的長生卻并沒有覺得開心,因爲她看出來了,元極前輩在回避這個問題。或許現在的自己對前輩而言還不是可以信任的對象吧。
不過這個問題長生沒有再次詢問,她看一眼那隻小烏龜,就繼續尋找布置陣法的最佳位置了。
敖泫不知道在想什麽,總之在長生四處遊走觀察最佳位置的時候,它也跟在長生身後不斷的鼓搗着小短腿,看起來十分可愛。就是那張嘴也太能說了。
“前輩前輩,您是在找什麽?可以告訴我啊,我告訴您在哪裏找。前輩前輩,你看我這湖大不大,風景好不好?唉,我以前就是太不注重了,以至于我好端端的大湖現在變得這麽小,您看頭頂上那一大截空位,那以前都是滿當當的湖水啊……”
話說這位敖泫道友既然身負龍族與玄武一族的血脈,對元極無常鯉這般殷勤就已經能夠說明一定的問題了吧。
反正接下來的時間,敖泫就一直跟在長生身後,時不時地問一些問題,然後十分殷勤的幫忙。
看在它這般殷勤小意的份上,長元極無常鯉大方的告訴長生。
“待會兒布置的時候多找幾個陣點,不必擔心,這小子有的是極品靈石。”
極品靈石?就這個小烏龜嗎?
“你可别看不起它,這小子可有龍族和玄武血脈。你應該知道龍族吧?那幾乎可以稱得上此間最強的種族,且因爲自身強大,往往可以與任何種族誕下後代,隻是血脈不純罷了。這些血脈不純的後代會被驅逐出龍之島,分封各個水脈。能以敖爲姓,就說明它是龍族嫡脈,且小小年紀就分封了青蕪州一帶的水脈,可見天賦之高。”
“幸虧你之前沒有選擇驅逐這小子。像他們這種得到承認的龍子龍孫,分封的水脈可是得到天道認可的,得罪了天道,哭都不知道去哪兒哭去!”
“我也沒想着要把人家趕走啊。它在這裏待的好好的,沒理由這麽做。能夠共同生活在這一片土地之上,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而且,經過這一場大旱,我相信青蕪州的百姓會更注重用水。兩者共存,又何嘗不好?”
元極無常鯉甩了甩尾巴。
“反正我說不過你,趕緊幹活吧!”
有更熟悉此方水域的敖泫在,長生布置陣法的速度大幅度提升。一個時辰之後,遍布整個青蕪州地下水脈的陣法終于成型。
站在陣法中央,長生拿出來一把上品靈石,就要放在陣眼之上。但敖泫卻跳過來制止了。
隻見它漂浮在陣眼之上,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從它忍不住往長生手中的上品靈石看的樣子就能看出來,它對長生這好不容易找出來的上品靈石,有點兒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