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看一眼周圍的那些魔獸已經陷入混亂的人群,緩緩閉了閉眼,臉上浮現出一絲悲痛。眼看着勝利就在眼前,但是這些魔獸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狡猾。這些三紋蜂是隐藏在之前進來的那些大型魔獸的皮毛之中,一直都沒有吭聲,也沒有發出動靜,結果就在大家覺得勝券在握的時候突然出現。
這時候,公孫一夫正忙着展開防護陣法,菱娘等人都在拼命厮殺,這些勢力較弱的修士自然就成了三紋蜂的攻擊目标。不僅僅是公孫來儀受了傷,其他許多修士此時都收受了不小的傷。
哀嚎遍地。
更爲雪上加霜的是,不僅僅城内出現的大批成群的小型魔獸,城外白光閃過,緊接着就出現了整整九個傳送陣!而從那些傳送陣裏,源源不斷的走出來大量的魔獸。
這個規模的魔獸,已經形成了魔獸潮,根本就不是靠魔獸那沒有幾分理智的腦子能做到的事情!不多時,城裏城外都是一片混亂,城裏不斷綻放出朵朵血花。
空中的公孫一夫看着這一幕,心都在滴血。這可是他從小長到大的城池啊!他也曾外出過,隻是大家都會嘲笑他膽小怕事。也是,修士講究一個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偏偏他怎這麽膽小,一點兒也拿不上台面。菱娘的父親也是這麽認爲的,所以他一直都看不上自己。但是,鳳鳴城裏的人,即使他們因爲陣法失去了以往的記憶,對自己依舊呵護有加。大家提起他都像是提起自己家裏最小的孩子一樣,帶着一種不由自主的耐心。
公孫一夫隻是膽小,又不是傻子,這一點兒還是能感覺的出來的。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以後一輩子都要生活在這裏,也想生活在這裏。因爲這裏就是他的家啊!
可是現在,竟然有人要破壞他的家!
不管那些人是誰,都不能可能讓他們成功!
在滿場混亂聲中,公孫一夫緩緩下了一個決定。他是鳳鳴城城主,要保護這裏的城民。亦是一個父親,一個丈夫,他得保護所有人。
“嗡嗡——”
一陣淺淺的嗡鳴聲過後,公孫一夫一直舉着的那個傳送陣緩緩升向天空,并且不斷的閃着耀眼的光,一時間吸引了那些魔獸的視線。基于魔獸厭光的特點,公孫一夫争取了一點點時間,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公孫來儀身邊。
此時的長生爲了護住行動不便的公孫來儀,身上已經受了不少傷,血淋淋的,看起來有點兒吓人。
公孫一夫感激的看着長生,然後伸手将重傷不能動的公孫來儀接過來。一道雪白的光從他掌心浮現,落在公孫來儀額頭上,緊接着,公孫來儀肚子上的傷口漸漸愈合,緩緩睜開了眼睛。隻是這個時候公孫一夫沒有收手,從公孫來儀四肢百骸浮現出淡淡的灰色光芒,不斷的從公孫來儀身上過度到公孫一夫身上。
公孫城主這是在做什麽?
長生十分疑惑,元極無常鯉此時已經看出來,語氣複雜的給長生解答疑惑。
“他在吸收自己女兒的特殊體質。”
“吸收特殊體質?”
長生對這句話表現出了不理解。公孫城主不是對自己的女兒十分疼愛嗎?爲什麽要這麽做?他應該知道一旦吸收了特殊體質,公孫來儀就會失去一大部分機緣?難道公孫城主受得打擊太大以至于自己瘋了?
“那倒不是。這對父女擁有一種同樣的特殊體質——九陰納靈體。而九陰納靈體其實并不是一種上佳的特殊體質。顧名思義,擁有九陰納靈體的修士可以與陰靈溝通,甚至可以吸收陰氣,但是對修士己身也會帶來一定的影響。或許會脾氣大變,或許會和普通人相處不來,或許會對修行帶來影響。看這樣子,公孫城主應該是已經熟練掌握了這種特殊體質,但公孫來儀似乎并沒有。”
“這種體質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能将陰氣轉爲靈氣。并且,他們體内的陰氣極爲純正。以前倒是也聽說過有心術不正的修士會抓取這樣體質的人煉丹。或許他在救自己的女兒?反正你們人類的事兒太複雜了。我一條魚,理解不了。”
“……”
其實長生自己也不是特别人情練達。此時,公孫一夫已經将公孫來儀的特殊體質吸收掉,溫柔的将這個孩子給長生讓她看顧。大概是吸收了不屬于自己的特殊體質,公孫一夫此時的臉色有些異樣的紅暈。
公孫來儀失去了自己的特殊體質,這會兒虛弱至極。雖然震驚,但公孫來儀相信自己的父親不會害她,這會兒的眼神隻是充滿了疑惑。父親究竟要做什麽?
“來儀,記住,除了這城裏的人,不管誰來,都不要信任他們,不要跟他們離開!”
所有人都不清楚,甚至有人認爲公孫城主是不是受打擊太大了以至于神志不清。倒是菱娘,這會兒似乎想明白了什麽,臉色大變!拼命往這邊趕的同時大聲制止自己道侶的行爲。
“公孫一夫!你要做什麽?!你不要亂來!”
他們之間的這點兒距離其實不遠,如果是平常,加快腳步走幾下也就到了。但是此刻,卻如同天塹!菱娘很快就被淹沒在魔獸群中,無法再跟自己的道侶說話。
公孫一夫此時掌控着陣法,知道菱娘并沒有生命危險,于是咬了咬牙,迅速升空,伸出了自己的手。
“永安道友,昨夜威脅你的人是我,我不該那麽做,抱歉。”
一道傳音符傳到長生手裏,她有些怔愣,其實,長生已經猜到昨夜那個威脅自己的人是公孫城主了。本來,她應該和公孫一夫說幾句話的,但是,此時的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菱娘,來儀,别看!”
這是公孫一夫給自己妻女最後的溫柔,下一刻,所有人就眼睜睜的看見公孫一夫伸出來的那兩隻手迅速絞爲血肉沫子,然後融入那陣法之中。原本散發着白光的陣法竟然帶了一點兒淡淡的紅意。那是公孫一夫被吸收掉的血肉。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