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長生立即警覺,帶着長刀就往後退。雪津這是什麽意思?
雪津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麽,但此刻卻陡然反應過來,這孩子是擔心自己會用這把刀自盡啊。于是他不屑一笑。
“啧!誰會給你那把凡刀祭刀開刃?我是說,哪怕不是人,其他生靈也可以。我看你這把長刀這麽長時間都無法成爲靈器, 估計是缺少祭刀開刃這個流程。不如等百花會結束,你去買隻雞給它開個刃,祭完了還能吃,也不浪費。”
長生這才松了口氣。
隻是……
“我爺爺之前拿着這刀在戰場上殺敵,之後還殺過一個匪首,也沒見它生出靈性來。”
“那肯定是祭刀開刃的流程不對。你聽我的,等明天回來我們試一試。”
“好吧。”
雖然沒報什麽希望, 但長生還是點了點頭。或許雪津真的有辦法呢?
兩人簡單的收拾一下, 然後就往城裏去了, 還是上一次住的那間客棧,将雪津安置好之後,長生出來采買,走出來沒多遠,就看見兩個小攤販湊在一起小聲嘟囔着什麽,反正這會兒也沒什麽急事兒,于是就走近了打聽。
“長生啊,你還記不記得之前見過的那個穿黑衣戴白孝的男人?”
“記得。”
這樣一個人,想要忘記也難啊。印象深刻來着。
“就是那個人,之前咱們請的那個戲班子不是沒走嗎,好多人想聽那出太子出巡記, 于是他們就加緊練了練,想着今天晚上的河燈會能唱一唱。沒想到那個男人在人家練着的時候就沖了進去, 用老大一把長劍追着人家當家小生的脖子說人家長得太醜。”
“哎喲!那男人失心瘋了不成?”
“誰說不是呢?那小生長得極俊俏的一張臉,身量唱功都是一流, 我反正是覺得人家長得好看的很。誰知道那男人怎麽想的?把人家都給吓壞了。”
“那後來呢?”
長生忍不住問了一下。之前在鄉鎮上那個戲班子就是因爲唱了太子出巡記戲台子塌了,難道也是那個穿黑衣戴白孝的男人做的?
那兩個小攤販十分不滿的指責那個男人。
“那男人怎麽也不肯讓那戲班子唱太子出巡記,别人說什麽他都跟傻了似的當沒聽見, 就是不肯放人。後來那戲班子還能怎麽樣?最後還是同意了。畢竟那戲班子是天南海北跑着唱戲的,那男人看起來像是個江湖客,要是追上又是一場紛争,隻能不唱了。”
“唉,也不知道那男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人家唱什麽跟他有什麽關系?不想聽就不要聽了。害得我們也看不了。”
“誰說不是呢……”
跟着兩位長輩感慨一二,長生也沒當回事兒,就繼續采購自己需要的東西去了。尤其是雪津,這人身子骨嬌貴着呢,她現在手裏反正有銀子,自然得把這人養的好好的,不然,怎麽能叫他有活下去的信念呢?
這城裏賣精糧的店鋪主人都跟長生熟了,一見她就露出個歡喜的表情,這可是個大主顧,得好好聯系感情才是。于是結算之後又給了長生一些新進的新米,算是招攬顧客。
長生推辭不過,也就收了。
因爲東西太多,店鋪主人還特意讓夥計給長生送到客棧裏去了。長生自己則是在要開百花會的街道上左右查看。到時候她總得給雪津一個參加百花會的位置吧?不然以雪津那個性子, 估計到時候看一眼就要離開了。
就在這時, 之前那對孩子被長生雪津兩個連手救了的夫妻看見了長生,他們兩口子本就是經營花草買賣的,這會兒非得給兩人留一個位置擺放花盆。長生推辭不得,隻能同意了。他們畢竟隻有一盆花,應該不會礙事兒。
将這件事處理好的長生心情有些放松,于是在花市上四處閑逛了起來。
隻是閑逛的過程中也偶爾能聽見對于那個奇怪的男人的評價。無一例外是覺得無奈遺憾的。看來大家對那太子出巡記真的很喜歡啊。
其實長生也喜歡看戲,隻是沒有這麽執着罷了。她隻是覺得看戲的時候很熱鬧,很享受那種熱熱鬧鬧的氛圍而已。
就在長生差不多已經确定好明天的行程之際,卻看見前方有許多人急匆匆的跑過來。邊跑還邊往後看,似乎身後有什麽東西在追着似的。
“怎麽了?”
“快走快走!那個奇怪的男人來了。天知道他會不會突然指着咱們的攤子說長得太醜?”
“趕緊走吧,我看見有人去縣衙了,估計一會兒就有縣衙的人來抓捕這人,咱們可别在這裏礙事兒。”
于是其他不明所以的人也跟着跑遠了。
就在這個時候,長生看見了街道盡頭緩緩走來的人影。确實是之前見過的那個穿黑衣戴白孝的男人。那男人依舊背着一個劍匣,這會兒目光呆滞的往前走,似乎面前這一堆混亂完全不是自己造成的一樣。
遠遠看着這人,長生覺得,他和自己剛撿到的雪津好像。都有種沉浸在往事中不願意醒來的感覺。隻是這時光荏苒,怎能一味沉浸在過往的事情中不回頭?
就在長生暗自感慨之際,一群身着衙役服飾的人沖了過來,将那個男人團團包圍。
“你之前毆打戲班子小生,毀壞戲班财物,小子,你可承認?”
那個男人依充耳不聞,繼續往前走,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這些兇神惡煞的衙役。
那些衙役在縣城裏也是人人畏懼的角色,此時竟然被忽略了,心中怎能高興?于是紛紛握緊了手裏的刀。在繼續前進的男人面前說了許多遍警告的話,在那個男人充耳不聞的前提下,衆衙役立即手握長刀沖了上去。
普通人哪裏見得了這長刀出鞘互毆的?一時間吓得四處逃竄,倒是長生,因爲親眼見過甚至參加過圍攻賊人的事兒,這會兒還能穩得住,隻是站在一處賣布的攤子後,小心翼翼的看着這場圍攻。隻是在長生心裏,隐隐覺得這些人都不是那個男人的對手。
果然,戰鬥剛一開始,那些以前無往不利的衙役們就踢到了鐵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