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唐月華似乎再度變回了當初那個無助的少女，淚眼朦胧地看着這一切。
就這樣看着昊天宗所在的山峰和其腳下的小城鎮，被武魂殿的大軍所攻破，她卻什麽也做不了。
她甚至還看到了她的父親、大伯和三伯，在她眼前被武魂殿的封号鬥羅們所殺害。
而這一切……這一切都是誰的錯呢？
武魂殿自然是兇手，這個毋庸置疑，進攻昊天宗和殺害她父親、大伯、三伯的正是武魂殿。
可武魂殿是主導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嗎？
不是的……
“所以你也知道了吧。”就在這時，一道稚嫩的聲音從唐月華身邊傳來。
唐月華淚眼朦胧地看向身旁，隻見剛才回憶中那幼時的她，正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幼時唐月華說道，“你看呀，曾經載着我們美好回憶的故鄉，在被他們無情地毀滅着……”
唐月華看着眼前逐漸掩埋在血與火的城鎮，無數人的哀嚎、無數人的犧牲，曾經的幸福、曾經的笑容讓這一幕變得更爲刺眼。
“造成這一切的真的隻有是武魂殿嗎？”幼時唐月華此刻來到她的面前，雙手捧着她那哭泣的臉龐。
“你也看到了吧？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二哥……”
“不，不是的！”唐月華還想狡辯，“二哥他也是受害者……”
“他真的是受害者嗎？”幼時唐月華輕聲說道，“你看啊，他曾經說過的話……”
“他願意爲了一隻魂獸，和宗門斷絕關系，你看他多幸福啊……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愛情，而你們呢？”
“卻要爲此付出慘痛的代價，那麽多人的哀嚎，你難道沒看到嗎？你的父親、你的兩位長輩都因此而死，你的七叔因此還飽受喪子之痛，他們做錯了什麽？”
“打不過武魂殿，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之後，爲了保住宗門的延續，才宣布封閉山門、隐世大陸的……然而這樣還被人蔑稱爲縮頭烏龜。”
“難道他們真的要爲一個魂獸和一個爲了自己的幸福而不顧宗門的二哥，把整個昊天宗都帶上滅亡之路，才對嗎？”
唐月華美目淚眼朦胧，看着眼前幼時唐月華呆愣愣的。
她此刻竟然覺得眼前這個小時候的她，說得一點也沒有錯。
“是吧……你看他們多幸福啊……”頓時，随着幼時唐月華的話語落下，她們眼前的畫面再度一變。
一分爲二的情況下，昊天宗山門的慘狀還在繼續，而另外一邊正是唐昊和阿銀剛才花前月下的幸福畫面。
“可是他爲什麽不能選擇我們呢？”幼時唐月華還在說着，“明明就這樣維持現狀，我們……大家都能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而不是爲了那隻魂獸而選擇放棄我們啊……”
“你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呢？”幼時唐月華問道。
唐月華注視着眼前的一切，瞳孔裏不斷蔓延出淚水，“我……我……”
剛才唐昊和千尋疾對峙時的話語似乎再度浮現。
【“唐昊，你可知道你這樣的行爲會給你的宗門帶來多大的傷害？！”
“那我今日就和我宗門斷絕關系如何？我今日所作所爲就和宗門無關了吧？”
“你竟然甯願爲了一隻魂獸，和生你養你的宗門斷絕關系？”
“我也不想這麽做，但如果真要這麽抉擇的話……我隻能這麽做……”】
“我也想二哥你選擇我們，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要選擇那個魂獸，而放棄我們？”唐月華痛哭流涕地說道，“我多希望你能選擇我、選擇我們！我多希望二哥你能爲了我們而放棄那個女人啊！”
她聲淚俱下、聲嘶力竭，再也沒有此前的優雅和從容。
“所以……你明白了嗎？”幼時唐月華沖入她的懷抱，親昵地抱着她。
“你的一切想法都是錯的啊，你和當初的二哥一樣，選擇爲了他而報仇，而放棄了你們的昊天宗啊……”
“其實我們和二哥都一樣，都是那樣自私懦弱的人……爲了自己的幸福，或者執念，而帶領着宗門走上一條滅亡的道路上……”
“不……我不能這樣……”唐月華頓時醒悟了，她懊悔了，“我是宗門的罪人，我不能再像二哥那樣……讓宗門給毀了！”
“那你知道怎麽做了吧？”幼時唐月華笑着看着她。
“我……”唐月華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卻依舊抱着這幼時的她，說道，“我知道怎麽做了……”
頓時，兩個唐月華在一片血光中徹底融合在了一起……
唐月華眼神迷蒙，眼底卻是一片漆黑，說道，“我……不能再錯下去了。”
緊接着，她似乎從睡夢之中醒來，睜開眼睛，她還在她那豪華單人間牢房之中，潮濕和陰暗的環境讓她依舊感到不适。
不該這樣的，她本該生活在溫暖、幹淨的奢華住所之中，而不是蝸居在這種牢房裏。
唐月華立刻眼神堅定，她舉止優雅地來到牢房門口，說道，“告訴陸淵，我要見他！”
牢房守衛有些錯愕，剛才将軍不是已經進去了嗎？
而此時，牢獄的牆壁外，陸淵臉上帶着些許笑意，聽着唐月華的話。
剛才唐月華夢中的一切，正是他所爲，他不僅像剪輯視頻一樣，主導、剪輯了唐月華的那些回憶，更是把一些唐月華本該沒有的記憶片段都給加了進去。
而最後的那個年幼唐月華，則是他将唐月華心底的陰暗面勾勒出來的一個人偶，其中加入了他的精神烙印。
這個人偶說的話，也不是全然都是陸淵操縱說出來的，而是本來就是唐月華内心曾經想過的一些話。
所以會更容易引起唐月華主人格的共鳴，一旦引起其共鳴，唐月華就會融入這個有了他精神烙印的人偶。
其實這個精神烙印也沒有什麽用，不能操縱唐月華的生死，也不能主導唐月華的精神。
目前這個精神烙印隻不過是能窺探唐月華的内心，同時……還能讓唐月華格外認同陸淵的那些思想而已。
比如唐月華可能本來不太覺得，昊天宗的衰落不是唐昊的錯，但現在受陸淵精神烙印的影響，她會随着時間的增長，越發覺得這是唐昊的錯。
這也算是陸淵這次實驗的意外之喜了，本來他隻是打算模仿前世的東京吃貨，金木黑化那一段的神代利世引領者的身份，去制作出這麽一個人偶，讓唐月華黑化的。
但是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麽個意外之喜，精神烙印直接讓植入者開始下意識地贊同陸淵的想法，這個可太厲害了啊。
而且這不是低劣的精神操縱和洗腦，植入者還是會保持自己的自我意識和思考能力，但是他就是會覺得陸淵說的是對的。
就像是前世那些哲學家的道理和大義一樣，會被無數人認爲這就是真理，這就是對的！
不過陸淵爲了不讓唐月華懷疑，他剛才還是選擇了瞬間移動到了牢房外，而不是留在房間内。
此時，陸淵聽到唐月華要見他的話，緩緩走向了牢房。
牢房守衛見到他，頓時疑惑地說道，“公爵……凡人唐月華說要見你……”
陸淵微笑着點點頭，然後說道，“那就和她見一見吧。”
他緩步走進牢房，看向了坐在桌前的唐月華，“夫人，你要見我？”
唐月華點了點頭，隻不過不知怎的，今日她見到陸淵，再無此前的厭惡感。
反倒是……
看着陸淵那邪異俊美的臉龐，她的俏臉不由得泛起一絲紅暈。
“我們來談一談條件吧……”不過唐月華還是很快就一臉正色地對陸淵說道。
哇，這一段真的差點讓我寫出劉備文的感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