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幾年的時間内,鬥羅大陸上風雲變幻,原本和平的局勢動蕩劇變,先是星鬥大森林魂獸暴動,再是武魂殿、天鬥帝國、星羅帝國三方會談中,武魂殿與天鬥帝國決裂,不僅将天鬥帝國重要的武魂殿撤出,還宣稱不再幹預兩大帝國之間的事情。
随後就在這一年中,不僅爆發了天鬥帝國與魂獸的大戰,緊接着星羅帝國也動員百萬大軍直取天鬥帝國邊陲。
這樣的局勢下,就連五年一次、去年就該舉行的全大陸魂師高級大賽都沒有舉辦了。
陸破撫摸着雙膝前的黑色巨鐮,宛如影子一般的魂力如同墨汁般流轉盤旋,他鬓角被汗水浸透了,晶瑩的汗水如同他的魂力一般波動流轉。
他看着遠方緩緩升起的太陽,黎明已經結束,更加熾烈的灼日即将到來。
他這輩子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還能成爲一名魂師,更是跟随着陸淵成爲了上陣殺敵的将領。
隻不過正如陸淵當初在他們面前所說的一樣,成爲魂師是有代價的,而可能付出的最大代價莫過于獻出自己的生命。
當年加入影流軍的一百八十五位族人,如今卻僅剩下一百三十九位族人還在影流軍中,這離開影流軍的四十六位族人中,也并非都陣亡在戰場上了。
隻有三十二位族人是接連死在了鎮南關之戰,以及魂獸獸潮沖擊之中,還有十四位族人則是因爲斷肢癱瘓這類的殘疾重傷而無法繼續上戰場,最後選擇了回到天影城,與素雲濤一樣負責撫養教導陸家後輩人。
可即便如此,戰場上的殘酷還是讓陸破等人深刻意識到了成爲這魂師的代價有多麽大。
稍有不慎,就是人死燈滅,人間的一切都與他們再無關系。
而正因爲是意識到這殘酷的代價,陸破等影流親軍剩下的族人才會在這段時間拼了命地努力訓練。
哪怕是剛剛結束與魂獸的戰争,影流軍剩餘的一百三十九人都沒有人松懈下來和其他幾支大軍一樣,大戰後反而原地休整。
因爲他們知道,兩個月後會有一場更加殘酷的大型戰争在等着他們——兩大帝國的全力一戰。
所以影流軍這一個月内,很多人就繼續修煉以及訓練,盡可能地提升自己的實力,他們要活下去!
在這接下來的殘酷戰争活下去!
陸破也不意外,不過他不僅要活下去,他還想要揚名立萬,如同侯爺一般成爲揚名大陸的絕世名将!
可能連陸淵自己都不知道,他如今的威名已經是傳揚到整個鬥羅大陸上了,在星羅帝國他的名字更是被大人用來吓唬小孩子。
簡單來說就是,他的名字可令星羅帝國的小孩止啼。
陸淵的名字在星羅帝國簡直就是殺神降世、魔王化身,更是傳聞喜歡殺人取樂、殘虐易怒,每天都要拿小孩子的心肝做下酒菜。
當然,在天鬥帝國陸淵則是真正的少年英雄,天資聰慧、勇敢正義,年少成名、不惜性命都要保家護國,更是以二十萬大軍不到的數量大破星羅帝國四十萬大軍,同時還親手斬殺了星羅帝國威名赫赫的霸下将軍。
在這個沒有什麽娛樂方式的年代,就這些故事就能在人們的飯桌上說上好久。
所以如今陸淵的名聲在整個大陸都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在天鬥帝國如今的威望更是可以稱得上聲威并旺,無數天鬥帝國的青年都以他爲偶像努力着。
陸破也是其中的一員,而且沒有人比他更崇拜自家的侯爺,他甚至願意成爲追随陸淵的影子,不求像陸淵一般名動整個大陸,但也要成爲日後陸淵手下能被叫出名字的大将!
懷揣着這樣的野望,他又再次咬了咬牙,握緊手中的暗影魔鐮,再次起身……
而就在這時……
“看來你休息得還不錯。”一道陸破相當熟悉的聲音,讓他有些意外地轉過身來。
“侯爺!”陸破看着陸淵的身影,頓時一臉驚喜,說道,“您從前線回來了。”
陸淵這次來并沒有帶着甯榮榮,因爲甯榮榮有其他重要的事情——爲天影軍集結辎重。
别誤會,雖然是陸淵此次負責接下來的遊擊戰略和切斷星羅帝國補給線的作戰,可糧草和辎重并非是雪夜大帝吝啬,讓陸淵自己籌備。
雪夜大帝在被獨孤博救醒之後,立刻下令給千仞雪,以三萬大軍包括五千戰馬連續作戰一個月的标準,從帝國糧倉内發放糧草和辎重給陸淵。
這個标準完全可以說是超标準了,畢竟陸淵這次作戰隻帶了五千皇家騎士團和一萬天影軍,而雪夜大帝卻是以三萬大軍連續作戰一個月的标準發放的。
不過甯榮榮覺得還不足以罷了,天影軍作爲陸淵的直系大軍,加上本來就人數不多,再加上兩次大戰,更是折損到僅剩兩萬五千名士兵的規模。
所以她想要給天影軍攜帶更多精良武器和補給,反正她如今有了三枚可存儲兩百立方米物資的魂導器——這是陸淵在返回天鬥城的兩天内用三枚一立方米存儲魂導器制作出來的。
這三枚魂導器是兩枚香囊、一枚戒指,都算是随便攜帶
不僅是這三枚魂導器,陸淵還給甯風緻、劍鬥羅、骨鬥羅的魂導器都提升了存儲空間,并且……
“剛從前線回來不久。”陸淵對着陸破點點頭,“倒是你們這個月來休息得可好。”
“我們已經休息好了。”陸破露出了認真的臉色,說道,“随時都可以跟随侯爺再上戰場!族人們可都是相當期待,再上戰場的時候!”
陸淵愣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意外的神色,陸破這一幅躍躍欲試上戰場的模樣讓他有些出乎意料。
畢竟戰場的殘酷他們是見識過了的,就連不少族人都死在了戰争中,他們不該感到害怕和兔死狐悲嗎?
不過他也不會再多問,畢竟這是陸淵之前和他們說好了的。
就是不願意,他們接受了陸淵之前的條件,成爲了軍人,就要擔負起軍人的責任,上陣殺敵,至于什麽膽怯、什麽懦弱的情緒,都不該有。
“那很好。”陸淵輕笑着說道,“現在正是需要大軍再次上戰場的時候,不過這次作戰可能和以往有所不同……”
“有所不同……”陸破愣了一下。
陸淵微微一笑,“此事之後再與你們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召集大軍,今日正午,集結一萬天影軍于皇家騎士團的圍獵場集合!”
“遵命!侯爺!”陸破立刻應聲道。
“對了,還有,給你這個。”陸淵微微一笑,然後左手一揮,頓時一道陰影快速直沖向陸破。
陸破眼疾手快,直接伸手穩穩地抓住了那道飛射過來的陰影,然後他攤開手一看,發現是一塊令牌。
這枚令牌玉質的,通體呈現血紅與暗藍的顔色,這兩股顔色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玉質令牌内纏繞盤旋着,除此之外就是反面是一把藍紫金三色的華麗魔鐮,正面則是一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影。
“這塊令牌是個魂導器,我其實本來想做成戒指的,但那個我确實不好弄。”陸淵聳聳肩,“這個令牌除了能表明你影流軍的身份以外,還有就是裏面蘊藏着一個一百立方米的存儲空間,不過不能存儲活物。”
這是陸淵全新的嘗試,不同于之前隻是在原有魂導器的基礎上擴大存儲魂導器的容量,這個是他直接用一塊上等寶玉直接創造出來的新魂導器。
隻是因爲完全是由陸淵的魂力塑造,所以這個魂導器被注入了死星魔鐮内蘊藏的兩股力量——死星之力和陰影之力,這才沉呈現了血紅暗藍雙色。
而除此之外,把他的死星魔鐮和代表影流的影,刻在令牌正反面就是他自己的想法了。
并且,可能因爲令牌注入了一絲死星之力的原因,這塊令牌似乎也有引聚生命能量的能力,不過它能凝聚成的能量最後卻不是奧能,而是這個世界最基本的魂力。
可即便如此,攜帶這塊令牌的魂師都能有加快自身修煉的能力。
這倒是意外之喜,陸淵一開始制作這塊令牌也沒想到還能有這種作用。
可惜他的時間不多了,不然他挺想爲如今他的親軍影流每個人都制作一塊這樣的令牌,加快他們的魂力修行的。
陸破還不知道有這個額外作用,可即便是一個有一百立方米存儲空間的魂導器,都讓他驚喜不已了。
他立刻對着陸淵拱手說道,“多謝侯爺!破定不會辜負侯爺期望,此生都忠于侯爺,用命殺敵!”
陸淵微微一笑,“不用如此客氣,這種令牌日後我是準備族中人人都備一塊的,你此時僅僅是比其他族人稍稍早些使用罷了。”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等那個時候,你的這個魂導器令牌會更換爲更好的。”他又怕陸破心理不平衡,補充說道。
他其實一早就有這種想法了,待到日後,别說他謀朝篡位成爲大陸至尊了,就是安于本分,陸氏一族日後都會越發壯大。
到時候肯定是會分直系、旁系、嫡傳、親傳的,天賦強大的族人和天賦普通的族人肯定在資源和地位上都不同,這時候就要像武魂殿那樣用令牌來區分身份、劃分等級。
這不是陸淵不公平,而是世界本來就是如此,正如那句話,雖然他希望這個世界是公平和自由的,但事實告訴他,這個世界是不公平和不自由的。
人與人到了最後都會有等級之分,不過陸淵更希望這種等級不是建立在家世和血脈之上,而是能力之上。
哪怕是日後他的子嗣也是如此,能力不足的子嗣就不能因爲是他的子嗣,而有着遠超他人的身份。
到時候令牌就是劃分陸淵族人能力的象征。
可陸破卻絲毫沒有任何異樣的想法,他還是說道,“這是侯爺賞給破的,破不敢有任何不滿。”
他很清楚,他目前的一切都是陸淵給的,所以他怎麽可能有什麽不滿呢?
“好吧。”陸淵也沒有在意,雖然他很看好陸破。
他在讓陸破集結大軍之後,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而陸破則是稍微歇息了一會,便回房穿上軍甲拿着令牌前往了天影軍駐紮場。
……
正午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皇家狩獵場,位于天鬥城西南五十公裏外。
狩獵場内地形多變,面積廣闊。乃是皇室人員狩獵、訓練的地方。
天鬥帝國皇家騎士團,一律身着亮銀色明光铠。
這種厚實的闆甲有着極強的防禦,就連他們的座騎也都是經過仔細挑選,擁有一定魂獸血脈的天魂馬,這種馬本身到沒什麽攻擊能力。
但速度奇快,而且負重極大,再加上過人的耐力,一向都是騎兵最好的選擇。
馬身上同樣覆蓋铠甲,加上騎士與明光铠的重量,竟然絲毫不能影響這種駿馬的速度。
雖然經曆了一場大戰不久,皇家騎士團也損失了不少,足足一個師也就是五千精銳都陣亡了,還有其他幾個師都傷亡不輕。
可即便如此,皇家騎士團還是保持着日常訓練,
而此時圍獵場外,兩道人影緩緩來到圍獵場外。
“什麽人?”巡邏的皇家騎士團一隻五人隊伍,頓時快速駕馬到圍獵場大門前,爲首的伍長還沒來到就喝聲道。
畢竟平日裏,是決不允許任何平民接近,由皇家騎士團的一萬人負責巡邏、守衛,同時也在此訓練。
然而就在他們來到了那兩道人影面前後,爲首的伍長立刻滿臉惶恐,立刻翻身下馬,單膝下跪。
他的幾位同僚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單膝跪在地上了。
“卑職參見天影将軍!”伍長直接恭聲說道,“不知将軍當前,有失遠迎,卑職有罪!”
來人正是陸淵和甯榮榮,陸淵微微一笑,“沒事,你并沒有罪,對了你是哪一師的。”
“卑職三師十八營小伍長——迪恩!見過将軍!”那名伍長立刻自報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