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榮榮微微一笑,說道,“即便是朋友,但你們三番兩次的出手相助,對于我和小淵來說都是莫大的恩情。”
“如此恩重,僅僅隻是這敬二位一杯,還不足以謝過二位。”她說道,“待到這次大戰結束,我定會重禮報答。”
虞幼兮和虞弱兮都有些慌亂,不知道該怎麽推脫甯榮榮所說的報答。
“幼兮、弱兮此次你們的救命之恩,無以爲報,也就隻能在事後給你們些許俗物作爲報答了。”陸淵也笑着說道。
不過他眼神裏确實滿是認真,他确實是想要給予一些物質上的報答,給虞幼兮和虞弱兮這兩位朋友。
“不過……诶,現在的情況,對于我們來說,還是很不容樂觀啊……”一旁的森羅侯有些憂愁地說道。
虞弱兮聽到後,有些擔心地說道,“說起來,這次星羅帝國來襲,難道我們天鬥帝國就沒有支援嗎?”
陸淵搖了搖頭,“弱兮你可能不知道,前不久我們天鬥城遭遇到了獸潮襲擊,付出了近乎三十萬精銳大軍的性命,才守衛住了天鬥城。”
“加上剩下的大軍剛曆經大戰不久,疲敝不堪,所以現在帝國方面需要牧征各大行省、王國、公國的大軍,這才有力量抗衡星羅帝國。”
“獸潮襲擊嗎?”虞幼兮若有所思,“就是兩個月前星鬥大森林内的魂獸突然暴動的事情吧?”
“看來索托城當時也遭遇到了附近的星鬥大森林魂獸獸潮攻擊了。”陸淵說道。
“嗯,正是,當時星鬥大森林莫名出現了魂獸暴動,星鬥大森林内的所有魂獸都仿佛聯合起來了一樣,一共無差别地攻擊着靠近星鬥大森林内的人類。”虞弱兮說道。
“後來,那些魂獸更是主動沖出星鬥大森林,攻擊索托城外的人類。”虞幼兮說道,“我們當時組織了教派的僧侶,幫助着城郊外的民衆撤回索托城,還和那些發狂了的魂獸交手過。”
“原來那是獸潮嗎?”
“嗯,當時星鬥大森林内的十萬年魂獸至尊,号令了所有魂獸發動獸潮,其中主力大軍更是直指天鬥城。”陸淵說道,“所以帝國的主力大軍确實折損嚴重,必須給帝國拖出時間,招募到足夠的大軍,再與星羅帝國決一死戰。”
“那需要多長時間?”虞幼兮深吸一口氣,問道。
“兩個月。”陸淵說道,“不過鎮南關隻需要守一個月,隻要守住一個月,我們把赫爾公國和鎮南關撤空,清野堅壁,對方占據鎮南關和赫爾公國後,務必要拉長戰線,同時将補給線拉過來。”
“這些都需要時間,後續的時間内四大王國也要撤退到嘉陵關内,以空間換取時間,再加上我到時候會帶兵繞後切斷對方冗長的補給線,這樣星羅帝國必敗無疑!”
陸淵眼神裏充滿了自信,這是他的計謀,非常的大膽。
因爲他的這一計謀就是在放棄天鬥帝國附屬王國、公國廣葇的領土,去換取一線生機。
要是這一計謀失敗,那天鬥帝國的王國和公國就會被星羅帝國所占據。
但是沒辦法,天鬥帝國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要是不這麽集結大軍,而是直接被星羅帝國長驅直入、逐個擊破各大王國和公國的話,那天鬥帝國直隸地區都會無法守住。
這就相當于,天鬥帝國的五隻手指,按照順序一個一個面對星羅帝國揮來的拳頭,手指肯定是打不過拳頭的,隻會一隻一隻手指被砸斷。
而陸淵的這個計謀,就是讓手指縮回來,放棄掉他們每個手指所按住的東西,以此凝結成一個拳頭,和星羅帝國揮來的拳頭硬碰硬。
“一個月嗎?”虞幼兮眼底閃過一絲堅定。
無論怎樣,她都會幫陸淵守住這一個月的。
“問題不大,現在已經是守住第二十五天了,還有五天的時間,把剩下赫爾公國的民衆撤入到巴拉克王國内,我們就能撤出鎮南關了。”陸淵深吸一口氣,說道。
但是接下來的五天,要以這剩下的幾萬大軍,守住星羅帝國的進攻,可沒有那麽簡單。
“大家還是先吃飯吧,人是鐵飯是鋼,再怎麽樣,還能不吃飯不成?”陸淵笑着說道。
“是極是極!”森羅侯哈哈大笑着說道,“那二位小姐就先吃飯吧,老夫也不客氣了。”
虞幼兮和虞弱兮點點頭,笑着說道,“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頓時,在場五個人大快朵頤起來。
不僅僅是他們,鎮南關内,無數死裏逃生的将士以及增援而來的神龍教派僧侶都面對面前的大餐,大快朵頤起來。
畢竟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還能不能見到陽光,都還不一定呢。
一夜無話,鎮南關的将士們卻難得有了不錯的休息。
因爲神龍教派的僧侶們到來,替代了他們在城牆上的值班。
他們都是魂師,精神狀态并不會受到睡眠的影響。
所以虞幼兮和虞弱兮主動提出,讓神龍教派的僧侶替代這些疲憊的将士們上城牆守夜。
陸淵特地允許所有将士下城牆找一處舒适的民居,好好休息一晚上。
晚上,精神這幾天高強度緊繃的鎮南關将士進入了美妙的夢鄉中。
夢鄉中,鬥羅大陸上不再有兩大帝國之分,也不再有戰争,所有人都平和地生活在一起。
……
星羅帝國。
“對方的增援到了是嗎?”戴擎霄面無表情地說道。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開始有點懷疑自己浪費那麽多時間、那麽多兵力,在攻打鎮南關上,究竟值不值得了。
要是打下來還好,攻打下一個鎮南關,還能俘虜一個陸淵、一個七寶琉璃宗的未來繼承人以及一個天鬥帝國的侯爵。
但關鍵是現在還沒有攻打下來,還白白折損了那麽多兵力和時間。
最主要之前可是已經犧牲了五十萬精銳大軍啊!
那五十萬精銳大軍,想想戴擎霄都覺得心疼。
“是的,對方如今應該是增援已經到了,就是……”王千刃作爲攻城主帥,此刻内心也有些沉重,說道,“這突如其來增援的魂師,據前線将士和斥候的消息,足足有兩千名,但他們的武魂都各不相同。”
“看不出他們是來自哪個勢力。”
“兩千名魂師……”戴擎霄沉聲說道,“有沒有可能是來自于七寶琉璃宗。”
藍電霸王宗是不可能在兩大帝國的戰争中出手的,上三宗之中,隻有七寶琉璃宗效忠于天鬥帝國,并且幹預兩大帝國的戰争。
而且也隻有他們能派出兩千名魂師,最關鍵的衆所周知,七寶琉璃宗主要戰力就是來自于他們的外門,而他們的外門弟子武魂并不統一。
“可是……前線并沒有見到大量七寶琉璃塔魂師的出現。”王千刃皺了皺眉頭,說道。
七寶琉璃宗的外門弟子是武魂基本不統一,但是他們内門嫡系弟子都是七寶琉璃塔武魂啊。
而且沒道理七寶琉璃宗派弟子增援,隻派出外門弟子,不派出内門弟子的。
有七寶琉璃塔魂師的增援,能讓這兩千名魂師發揮出四千名魂師乃至是更多的戰力。
這就是七寶琉璃塔作爲大陸第一輔助武魂的變态之處。
所以這沒道理的。
“可惡……”戴擎霄深吸一口氣,攢住了拳頭。
皇後朱蘭玺握住他的拳頭,用玉手不斷安撫着他,“陛下……”
“這小小的鎮南關隻有區區不到三十萬的守軍,竟然能擋住我星羅帝國的百萬兵鋒快一個月的時間了!”戴擎霄臉色稍微平緩一些,但還是冷冷地說道。
“如今對方支援都到了,那是否我們……”王千刃此時打起了退堂鼓,猶豫着說道。
但是……
“他們的支援是隻有那兩千名魂師而已對吧。”戴擎霄冷聲說道。
王千刃愣了一下,“……好像是,但是保不準他們後續……”
“我不信他們能那麽快集結起大軍增援!”戴擎霄怒聲說道,“我也不信就憑借這兩千名魂師,能擋住我們的百萬兵鋒!”
“爲了打下鎮南關,我們已經付出了不少的代價,如果這麽空手回去……”他咬牙切齒,聲音似乎是從牙齒裏擠出來的一般,說道,“不行,我絕不答應!”
戴擎霄現在就像是股民一樣,因爲投資進去的本金太多了,而且他還沒有收獲,因此他不甘心就這麽放棄掉。
所以他必須堅持下去,起碼把虧損的本金撈回來。
至少……至少攻打下鎮南關,并且把陸淵、甯榮榮和森羅侯或是抓住、或是殺了!
“可是陛下……”王千刃剛想說什麽。
一旁的狂獅将軍雷恩卻沉聲說道,“帝國已經在鎮南關付出太多了犧牲了,陛下說得沒錯,确實不能就此空手而回!”
王千刃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雷恩。
然而雷恩的目光卻堅定不移。
頓時,王千刃懂了。
這就是雷恩作爲狂獅将軍的風格所在,向來都是大膽妄爲,風險和收獲并存的時候,他永遠選擇将風險視而不見。
然而在他過去六十年的軍旅生涯中,他很幸運,一次都沒有失手。
一旦失手,雷恩就不會站在這裏,擁有狂獅将軍的稱号了。
這時,王千刃突然有點想念高重了,要是高重在,以他穩重的性格,還會勸說一下陛下。
而高重不在了,他面對雷恩和陛下激進的想法,是勸不住的。
“陛下,如今我方士氣不佳,畢竟連續五日的攻城,對我方大軍也是一個巨大的消耗。”王千刃深吸一口氣,最後說道,“器械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希望陛下就算是想要繼續攻打鎮南關,也最好讓大軍将士休息一些時間……”
“既然如此……”戴擎霄大手一揮,“大軍休息三日,辎重、器械部隊休息一日,第二日開始抓緊時間制造攻城器械!二十萬隻箭矢、三百台攻城車、一千張攻城車兩日内必須做好!不得有誤!怠慢軍機者,斬立決!”
“謹遵陛下旨意!”
……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雪崩被魂帝供奉随同着走出了房門。
而很快,他們便被帶着去吃了早飯。
然後唐龍就帶着他們直奔昊天宗前院而去。
昊天宗前院。
與昨日雪崩來時的清淨完全不同,此時,院子裏集中了至少一百五十人以上。
大多數人站在周圍,院子中央,宗主唐嘯與四名白發蒼蒼的老者站在那裏。
這四位老者看上去年紀至少都在八十開外,但卻皆是精神矍铄,滿面紅光。
其中爲首一名老者正在表情嚴肅的和唐嘯說着什麽。
正是昊天宗僅存的四位長老,大長老、三長老在十八年前和武魂殿的戰鬥中喪生了,六長老更是因爲唐昊前往西維爾城救援唐三,而被骨鬥羅的骨化神龍當場咬死。
唐龍低聲道:“除了在外面采購和辦事的人以外,宗門直系子弟基本都在這裏了。中央那四位,就是宗門四位一代長老。連宗主也要讓他們幾分。論輩分,他們都是宗主的叔伯。”
雪崩有些意外,看了一眼唐龍。
然而唐龍對他點了點頭,顯然他是支持雪崩的。
隻不過出乎雪崩意料的是,唐龍這在四位長老面前都敢這麽明目張膽和他說話。
在唐龍的陪伴下,雪崩和他身邊的魂帝保镖來到院子之中,他的一出現,立刻就成爲了矚目的焦點。
此時,正是日正當中,山頂在沒有陽光的時候無疑很冷,但也距離太陽更近,當陽光灑滿時,溫度也要比平地高上許多。
毒辣的陽光照在皮膚上,甚至會出現曬傷。
四位長老的目光轉向了雪崩。
雪崩在這瞬間,卻感覺到四位昊天宗長老的目光比毒辣的陽光還要熾熱。
但是下一刻,剛才爲首的那位和唐嘯對話的老者,淡淡地說道,“老朽見過四皇子殿下。”
“前輩言重了,是小子後輩該見過諸位長老前輩。”雪崩不敢托大,趕緊咬牙彎腰敬禮着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