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同你夫君如此客氣,以後再說這兩個字,看我怎麽懲罰你。”夜飛塵看着季錦筠的模樣,有些不開心,居然同他如此生疏。
真想同她就這樣倚欄聽風,度過餘生。
一彎殘月,照盡千古離人。徐徐夜風吹來時,月不知何時已經懸挂于天幕之上。
桂花糕的香味,在兩人之間流轉,沉浸于賞景的人,自是不知夜漸深。
明月在天,夜空曠遠,溶溶光影,茫茫暮色,一切皆是那般甯靜,悠揚的箫聲悠悠袅袅連綿不斷,回響在整個靜谧的村落。
倏而有清澈悠揚的笛聲婉轉,同箫聲相應相和,成爲這一角天空下最和諧也是最爲動聽的聲音。
雲箫笙将一切處理完畢,來到閣樓看到的便是這一幅場景,正是因爲王爺和王妃臉上洋溢着幸福,更是因爲這樣的場景太過于美好,他不忍心去打斷。
還是季錦筠不經意間便發現了陰暗角落裏站着的雲箫笙,眼看暮色蒼茫,想必他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吧。
“飛塵,夜深天涼,也該回去了。”季錦筠輕輕說了一句。
夜飛塵放下嘴邊的玉笛,月色下的季錦筠更是惹人憐惜。
“也好,隻是恐怕今夜用不了晚膳,隻能委屈錦筠你了。”
如今因着他們的到來,好不容易将一方惡霸繩之以法,村民們拿回自己的東西,自然需要慶祝一番這來之不易的幸福。
季錦筠不再說話,夜飛塵也不再說話,就這樣一路默默無語走到房間。
剛進去關上房門,便傳來一陣敲門聲。
“公子,夫人,有村民送來各種吃食,韻西知曉夫人不喜人打擾,便自作主張拿了一些送過來。”
還未待屋内的人問出口,墨韻西便自己出口解釋。
“進來吧。”夜飛塵用着冷清而又平淡的聲音說道,與白日那個溫情款款判若兩樣。
“沒有打擾公子夫人吧,這些都是些眼下的新鮮吃食,還請公子夫人将就一下。”墨韻西知曉,雖然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可是看衣着便知曉非富即貴,存舍的粗茶淡飯想必他們吃不慣。
聽着墨韻西的話,季錦筠便能看得出這個女子既聰慧,而且還細心。
“麻煩你了,你給隔壁的雲公子也送些,他今日已經十分勞累。忙完後便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們就要啓程。”季錦筠看到吃食便想起雲箫笙,今日的事情可都是他一個人指揮的。
雲箫笙剛好走到外面拿着吃食,心底卻是無比溫暖,這個看似清冷的女子卻在心底記着身邊的每一個人。
他擡起敲門的手輕輕放了下來,便悄悄走回自己的房間。
“錦筠,今日怎麽感覺你有些心不在焉,可是發生了什麽事?”夜飛塵看着季錦筠那疏懶的表情,似乎在糾結一件什麽事一般。
季錦筠回過神來,難道是自己表現太過于明顯,其實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今早她起床以後,在枕頭邊發現了一張紙條:雲來客棧。上面還有季白墨以前從不離身的玉佩,那好像還是曾經自己娘親送給他的。
季錦筠之所以堅持着出去玩,隻因爲她還是想要同夜飛塵開心地過一天。
來人想要的不過是她而已,畢竟那個人除了夜飛塵就不會再有其他人。
她在糾結,要不要将這個消息告訴夜飛塵,可是若是說了,他們也不是夜飛塵的對手。
“沒事,可能就是有些累而已,我們吃些東西吧。”季錦筠盡量掩飾自己的情感,不讓夜飛塵看出來。
可是夜飛塵是何許人,一看便覺得她肯定有什麽事瞞着自己,曾經她根本不會和自己說這些話,可是今日卻是突如其來說了這麽多話,一定有什麽事。
山野人家,沒什麽山珍海味,都是最平常的飲食,最好的便是一碗雞肉。
夜飛塵将雞腿放在季錦筠碗裏,還給她盛了一碗雞湯。
“錦筠,多吃些,不然你看你是越來越瘦了。”夜飛塵很是心疼,看着越發清減的季錦筠。
季錦筠心亂如麻,根本不知道該怎麽決定?更是沒有食欲。
可是季錦筠還是不忍心看着夜飛塵如此爲自己心疼,于是她也給夜飛塵夾了一個雞腿。
“飛塵,我們一起吃。你也别隻是顧着我,你也吃。”季錦筠雖然沒有食欲,可是還是将雞腿夾起來。
剛一送到嘴邊,那特有的油味一進入鼻子,季錦筠隻覺得惡心。
馬上放下東西,看着屋子那邊有一個盆,便徹底吐了起來。
夜飛塵也沒有胃口再繼續吃下去,于是他去替季錦筠拍着背。
季錦筠将所有東西吐出來之後,方才舒服一些。
夜飛塵很是關心,“錦筠,你怎麽樣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季錦筠也沒放在心上,隻是直起身來,“沒事兒,應該是車馬勞頓,腸胃不舒服而已。”
“可還想要吃?”夜飛塵很是擔心,她将吃進去的都吐出來。
“我一聞着油味就馬上想吐,實在是吃不下。”季錦筠一想起剛才的那些,便更是沒有食欲。
“隻是讓你也吃不下去了。”季錦筠很是抱歉的看了夜飛塵一眼。
雲箫笙也聽到動靜,便安排人将那些吐出來的東西收拾,然後方才詢問。
“王妃若是想要吃些什麽?隻管吩咐,若是這村裏有,屬下去尋來便是。”雲箫笙看着氣色有些不好的季錦筠,覺得有些奇怪。
“什麽都不想吃,就是不知道有酸的東西沒有,若有,倒是還可以吃些。”季錦筠就是想要吃一些酸的,其他的都不想吃。
雲箫笙也沒有多想,馬上便就出去叫上墨韻西一起尋找。
夜飛塵卻是在想一個問題,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錦筠,你可是有了身孕了?你是不是有我們的孩子了?”夜飛塵滿臉激動地看着季錦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