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白發童心未泯,有人少年老成,所經曆的不同,感受自然也會也所不同。”季錦筠也不知爲何,就是突發奇想,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這些莫名其妙的道理。
“這種話題不談,暢遊山水,坐下來品品茶,全身心投身于享受,才是今日應做之事。”許長安本就是爲了縱情山水,當然也是來看看兩人的近況。
三人就這樣坐下,遊山玩水,船中品茗。
一隻小舟,載着四個人,在青山綠水中忘記了天地,更是忘記了自己。
“若是以後還可以時常同你們一起泛舟遊湖,不知該有多好。”夕陽西下,許長安卻是流連忘返。
人生最容易變化的便是變化,許下的承諾會因爲各種理由而變得模糊不清,無法兌現,唯一可以珍惜的便是當下。
“如此景緻,隻怕也是難找,隻能随緣而行。”許長安代爲回答。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不過這黃昏落日,卻是這般唯美而又自帶蒼涼。
“來日再會,本宮今日還有些事,便先行一步。”許長安也算是興盡晚歸,滿心歡喜。
“王兄慢走。”南知意和夜飛塵揮揮手。
夜飛塵同季錦筠站在岸邊,目送這一葉孤舟遠去茫茫湖面上隻餘水天一色,那與岸齊平的湖水卻是風平浪靜,綿延千裏。
兩個人沿着原來的路,十指緊扣,緩緩離去,緊緊一個背影便可以驚豔時光和歲月。
山長水闊,迢遞綿延。
這紅塵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此身如傳舍”的匆匆過客,所以才會苦苦追尋肉身栖息之地,靈魂皈依之所。
夜飛塵如是,季錦筠如是。
可是往往隻需要一個人的出現,便會打破所有的平衡。
夜飛塵如是,南知意亦如是。
隻不過是所求不同罷了。
不過好在如今,他們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不羨鴛鴦隻羨仙。
不久之後,他們坐進了馬車,可是卻不再是來時的那一輛,而是重新換了一輛馬車。
坐進馬車後,夜飛塵細心地替季錦筠鋪好墊子,裏面還有一對枕頭,他将其中一個遞給季錦筠。
季錦筠這才仔細打量這馬車,外面便已經富麗堂皇,裏面更像是移動的房子。
座位對面是一個軟榻,可以用來睡覺,上面的被子整整齊齊地鋪在榻上,看起來便睡意十足。
馬車靠後部有一個書架,放着二十來本書,不過都是些詩詞和史書,想必是在馬車上無聊時看的。
書架對面卻擺放着茶水和一些點心小吃。茶皆是好茶,點心小吃更是西夢特有的美食,最重要的便是有她最愛吃的桂花糕。
季錦筠在心底默想:這個男子真會享受。
而兩人中間卻有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張棋盤,兩邊分别有兩個固定在桌上的圓形物,用來放棋子。
自己一面恰好是白子,而執棋子她也更喜歡使用白色,純白無暇,似乎沒有包藏着那麽多陰謀詭計。
夜飛塵見季錦筠盯着棋子看了許久,便随口問了一句。
“錦筠可否同我來一盤?”
“也好。”季錦筠也覺得甚是無聊,打發時間也好。
季錦筠答應得這麽快,倒是出乎夜飛塵的意料。
“不知錦筠想要下什麽棋?”夜飛塵也來了興趣,這個女子總是會帶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喜。
“飛塵,要不我們換一種全新的玩法吧?”季錦筠覺得圍棋所需時間太漫長,而其他的她也不是很擅長,要不就玩自己在現代學過的五子棋。
“聽起來倒是新鮮,隻是不知該怎麽玩,還需要錦筠賜教。”夜飛塵眼睛裏都是期待。
“這種棋叫做五子棋,隻要五子連珠便算赢,就像這樣,不需要太長時間便可以學會。我給你示範一次。”季錦筠站起來,一子一子地放上棋盤。
因爲她左手有些疼痛,故而隻能用一隻手,顯得有些笨拙,在夜飛塵看來卻是可愛無比。
“已經看懂了,那我們便開始吧,錦筠先請。”夜飛塵以風卷殘雲的速度将棋盤上的棋子收回來。
“那我便不客氣了。”季錦筠也不推辭,而是直接落下了一子,落在最中間。
“不對,我記得你曾經同我一起玩過的,這個好熟悉。”夜飛塵突然想起他們在迷霧森林的小屋已經玩過,隻不過季錦筠不記得罷了。
“沒有啊,我還沒有同人玩過五子棋,恐怕是你記錯了。”季錦筠将棋子放下去,她怎麽不記得他們以前玩過五子棋。
季錦筠先行,夜飛塵便處處圍堵,不一會兒,白子基本都呈現出弱勢的局面。
季錦筠再落下一子,夜飛塵也不甘示弱,準備落下一子,卻不料季錦筠趕緊叫住了他。
“我赢了,五子連珠,喏,你看這兒。”季錦筠臉上洋溢着最純真的笑容,就像是小孩得到了糖果一般開心。
夜飛塵卻是會心一笑,他原本早就有機會赢,可看着她臉上那發自内心的笑容,他卻不忍心破壞如此美好的笑容。
“我們再來。”夜飛塵将棋子收回去,主動提議。
外面的車夫乃是夜飛塵身邊最得力的侍衛——雲箫笙。
每次的最後,都會聽見女子歡呼聲,他知道以主子的棋藝,恐怕有人想要赢他很難,那不過是他讓着王妃罷了。
難怪聽其他人說:這個王妃對主子來說是不一樣的,當時他還不以爲然,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每次都是我赢,我怎麽覺得你是在故意放水?”季錦筠知曉自己棋藝本來就不精,她怎麽可能次次都是赢。
最主要的是,很多時候明明他可以赢,落下棋子時又不是自己害怕落下的地方。
“可能是剛接觸,比較生疏,我怎麽可能放水呢?難道你下棋不想赢?還沒見過下棋赢了還不開心的人。”夜飛塵轉來話題以掩飾自己的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