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筠,不會的,你一定會長命百歲。你放心,隻要有我在,你一定會安然無恙。”夜飛塵這才流露出最爲真實的表情,責備,更多的是愛憐。
如夢山處處美好,沒有煙火氣息,更沒有凡塵的喧嚣。
若是有一日了卻了那些所有的事,她還真想就這樣在如此山清水秀之地建一座小屋,同梅鶴做伴,同山明水秀爲友,終老此生。
地勢很是平緩,草色青青,碧藍的湖水更是誘人。
清水芙蓉,嬌花盛放,卻是沒有樂此不疲的賞心樂事。
湖水片片,蓮花讓人流連忘返,而走進,一看那映日荷花,端莊雅麗,清幽玉潔,猶如剛出浴的美人,妙麗不可方物。
如今氣候溫潤,更是植被茂盛,山川明媚,花木繁盛。
同那苦寒之地想必,也算是物産豐饒,隻是不知,那些生活在一片白茫茫世界中的人,又該是如何生存?
“飛塵,若是閑來無事,我們便可常來這如夢山走走。”季錦筠擔心,隻怕自己和夜飛塵一旦離開去遊山玩水,便會讓這如夢山又再次陷入那漫無邊際的孤獨之中。
“好,你今日便好好放松一些,近些日子怕是累壞了。”夜飛塵雖然語氣沒有波瀾,可也算是将心聲再次傳達。
不多時,便見太子許長安同一個船夫泛舟而來,遠遠便同季錦筠和夜飛塵招着手。
眼前的人越來越近,也看得清晰,最後到了近前,方才停下來。
“飛塵,那日聽聞市集上出現了難得一見的仙人,白衣飄飄,郎才女貌,成爲一樁奇談。原來竟然會是你們,王兄還納悶爲何那背影同你們這般相似?”許長安一看白衣飄飄的兩人,雖不是那日的衣服,不過恐怕也隻有他們能将那白衣穿出如此韻味。
“王兄不處理朝政,今日怎麽得空來我這如夢山遊玩?”夜飛塵沒有因爲許長安的問話而感到不快。
夜飛塵此人此人,有時就像是一杯茶,可濃可淡,卻又不濃不淡,同他相處最是舒适。
可是那隻是對于别人,對于季錦筠便是熱情一百度。
“還不是你這個幾個月不見人影的家夥,你不去找王兄,那王兄便來找你,卻是不想你竟然這般重色輕友。”許長安走過來一拳垂在夜飛塵的胸膛,可夜飛塵依舊如初。
看得出來許長安和夜飛塵兄弟關系還算不錯。
尤其是看到夜飛塵身邊的人是季錦筠後,心中更是有些不快。
“什麽背影,難道那日王兄看到了我們?”季錦筠卻是瞬間抓住關鍵之處。
“你們居然不知,西夢城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那書生可就是因爲這一幅畫而從此聲名鵲起。”許長安看兩人皆是不知情,便隻能解釋,早知便不說了。
“什麽畫?”兩個人異口同聲。
季錦筠是不知情,而夜飛塵卻以爲是自己作的那一幅畫。
“這兒還當真是與世隔絕,還是不知飛塵你沉浸在溫柔鄉裏,竟然對此毫不知情。那日你們去往夜市,走到拱橋之上,一書生以此作了一幅畫,因爲畫得栩栩如生卻又虛無缥缈,成爲風淩城王孫貴族的整頓對象,最後以一萬兩黃金被人買走。”許長安啧啧稱贊的同時,語氣裏流露出來的卻是求而不得的惋惜。
季錦筠卻是覺得奇怪,不過是一書生臨時而作的一幅畫,怎麽就能以萬金求一畫?
不過後來當她看到畫作之時,不得不驚歎于那畫技,入木三分。
“此畫如今在誰的手裏?”夜飛塵也覺得奇怪,一幅畫價值萬金,倒也值得一看。
不是因爲畫價值萬金,而是因爲畫上的人是自己和眼前的女子。
“本王隻是去晚一步,便徹底被其他人買下。”許長安頗有些遺憾,未能得到此畫。
季錦筠再不說話,夜飛塵也不再說話。
“不如去湖面一遊?”許長安也覺得甚是無趣,原本以爲如此重磅消息至少有人會心動,可事實是毫不在意,倒是自讨無趣。
“錦筠覺得如何?”夜飛塵卻是第一時間想到季錦筠的意見。
“泛舟遊湖也無妨。”季錦筠倒是覺得很是自在,如此美好的風光,一入鬧市怕是再難尋得。
許長安率先走上去,而後季錦筠再上去,最後才是夜飛塵,不過他卻是爲了照顧季錦筠。
許長安的小舟很是平常,倒更像是普通人家的遊船,殊不知其實許長安閑暇之時更愛自然山水,而不是喜歡那些華而不實之物。
船夫撐着小船,悠悠然便進入湖中,周邊的風景從實現中倒退而去,又看到新的風景。
兩岸青山,相對而出,孤帆一片,卻是悠然其間。
船外,亭亭玉蓮,悠悠流水。
船内,袅袅茶香,幽幽琴韻。
季錦筠看着碧水微微蕩漾,而許長安卻是撫琴,琴聲哀而不傷,恰到好處。
一曲完畢,整個小舟已經離岸甚遠。
“太子殿下琴技造詣高,琴聲更是悠揚悅耳,空靈隽永,頗有高山流水覓知音之感。”季錦筠對于琴,恰好懂得些許。
“哪裏哪裏,弟妹過獎,本宮不過是附庸風雅而已,若是論琴技,隻怕不及弟妹萬分之一。弟妹以後不必喚本宮太子殿下,便喚王兄就好。”許長安很是謙虛,不過說得倒也不錯,季錦筠的琴技他自然知曉。
季錦筠回之一笑,其實她隻有那幾首熟悉的曲調還算可,其他的倒是真談不上有何過人之處。
“世人總言陽春白雪,又說下裏巴人,更說高雅,卻又說庸俗。其實這些不過是人雲亦雲罷了,這世間之物都是一樣,隻不過是各有所愛。無論如何,最重要的便是随心而安。”季錦筠卻是最不贊同這世間之人,非要分出高下,其實不知每個人都有自己最爲優長的一面,哪裏就真的有什麽太清楚的界限。
人生最爲重要的便是以自己最爲舒坦的方式活着,可是大多數的我們都隻能是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