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錦筠從後面便已經環住了夜飛塵的腰,夜飛塵一看到那手,便知曉來人是誰。
“好了,馬上就好了。小饞貓,可是餓了?”夜飛塵輕輕将季錦筠推開,他怕油濺起來燙到季錦筠。
“飛塵,你怎麽對我這麽好?我喝醉了給我準備醒酒湯,還要早早起來親手下廚。你們不是有句話叫做‘君子遠庖廚’嗎?”季錦筠很是感動,她這一輩子就賴上夜飛塵了,即便他趕她走,她也不會離開。
“因爲在錦筠面前,我不是君子。”夜飛塵會意一笑。
“那你是什麽?”季錦筠得寸進尺,對于夜飛塵的這個回答很是滿意。
“因爲本王在錦筠面前隻是錦筠的夫君,所以自然會爲自己的夫人親自下廚,那邊有你最愛吃的桂花糕,你先吃點兒,不過不要吃太多。”夜飛塵用眼睛示意了一下桂花糕的所在位置。
季錦筠走過去,揭開蓋子一看,蒸籠裏面都是桂花糕,一塊一塊的,她用筷子拿出六塊,便又将蓋子蓋上。
“小心點兒,别燙着。”夜飛塵将手中的東西舀出來,便去洗了個手。
季錦筠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吃桂花糕,可是太燙了,她又隻能眼巴巴地看着。
“好了,我們去房裏用膳吧。”夜飛塵将盤子拿起,牽起季錦筠離開廚房。
之後便有人進來将膳食準備好送到房裏。
季錦筠一看,居然是紅豆粥。
“飛塵,你也學會熬紅豆粥了?”季錦筠很是驚喜。
“之前都是錦筠爲本王做,以後本王爲錦筠做。”夜飛塵盛一碗紅豆粥給季錦筠,溫度剛剛好。
“隻要是飛塵做的,我都喜歡。不過都是你爲我做,改日換我給你做。”季錦筠吃一口,雖然味道不好,甚至還有點糟糕,可是她卻覺得這是最好喝的紅豆粥。
“飛塵,你熬的紅豆粥我很喜歡,再給我盛一碗。”季錦筠一下子便吃完了一碗粥。
夜飛塵再次盛了一碗,看着季錦筠吃飯,他真的很滿足。
“真這麽好吃?”夜飛塵卻是有點兒懷疑,他第一次做,恐怕沒那麽好。
他自己吃了一口,寡淡無味,若不是因爲有紅豆,隻怕他都不會知道這是紅豆粥。
“算了,不好吃,下次做得好吃了再吃,今日這粥倒了吧。”夜飛塵卻是有些不知所措,他覺得真的沒有滋味,可是季錦筠卻是覺得很有滋味。
“這可是你第一次爲我做的,怎麽就要倒了,你不喝我喝。”季錦筠卻是護犢子一般将盛紅豆粥的大碗護着。
兩個人慢條斯理地便吃完了早膳。
“本王帶你去一個地方,想要給錦筠一個驚喜。”夜飛塵替季錦筠擦去嘴邊的菜屑,柔情似水。
“那我們走吧,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季錦筠将方才的尴尬抛之腦後,馬上便回答。
“你随本王來便是。”夜飛塵輕輕拉住季錦筠的手,便走出房門。
鳳夜辰最終是同花照影和臨水一同離開西夢城的,這座城,恐怕今生他都不願意再回來了。
鳳夜辰回過身來,看了看城門,最後還是走了。
錦筠,你一定要幸福,以後表哥都不會再回來了,保重。
季錦筠和夜飛塵來到了如夢山,山中景色正好,一切都完美得沒有瑕疵。
夜飛塵想:從今往後,這一片水雲間,從今而後,他都隻要他們兩人涉足。
“我們往前走走可好?”夜飛塵卻是問季錦筠,因爲接下來的馬車不便到達。
“嗯嗯,那便走吧,今日天氣很好。”季錦筠擡頭看了看白雲朵朵且悠悠的天空,陽光正好,山中本就沒有鬧市那麽熱,她也很喜歡這樣風景如畫的地方。
南知意走出馬車,走在草地上,正覺得太陽有些灼人,方要回頭,卻是突然便有一陣冷梅香傳來,一把梅面傘便出現在頭上。
“飛塵,這是什麽傘?爲何如此幽香?”季錦筠好奇不已,便問出心中的疑惑。
“錦筠可曾聽過北月國以北的苦寒之地?”夜飛塵卻是不答反問。
“北月國以北的苦寒之地,傳聞人迹罕至,從來有進無出,難不成這傘同此地有關?”季錦筠卻是百思不得其解,那苦寒之地乃是世人口中的禁地。
别說是她,就連她的父親也不曾去過。
“錦筠可知,那苦寒之地有梅花名爲落梅,形如落雪,六十年開一次,花開之日,方圓十裏之地,都可以聞到香味,摘其一枝,終年不曾枯萎。”夜飛塵語氣有些沉重,不知是在感慨,還是在惋惜。
季錦筠擡頭看了看這傘,香味便是由此而生,傘上有梅,形如落雪,不曾枯萎,心中的判斷已然已經成立。
“這便是将落梅雕琢在傘面上上的落梅傘?”季錦筠已經确定,“可是那苦寒之地卻是人人視之爲豺狼虎豹,談其色變。飛塵你又如何得知?這落梅又是何時摘下?”
可是她仍然有萬千疑問,六十年方才開一次,如今夜飛塵也隻不過剛過弱冠,怎麽可能有這傳說中存在的落梅?
“這是我的一個故人所贈,不過已經過去了,不提也罷。”夜飛塵不打算重提舊事,爲了這傘,他不得不将如此傘塵封起來,好在如今依然完好無損。
“飛塵,他日你若是願意,便将一切告知于我,隻是事情已經發生,我們唯一可以做的,便是告訴自己不要忘記。”季錦筠不知原來如此傳奇的一把傘,背後定然隐藏着一個蒼涼的故事。
“飛塵,不知下一次開花會在什麽時候?”季錦筠趁機轉移話題,也算是寬慰夜飛塵的心。
既然是不願意說出口的事,自然都是不好的故事。
“錦筠,你想要去?”夜飛塵卻是覺得很不可思議,畢竟那苦寒之地,哪裏那麽容易去呢?
“落梅距離下次開花,還有二十年。”半響之後,夜飛塵方才補充。
“飛塵,若是二十年後我還在,你可否帶我親自去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