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易飛塵的喜服已穿着妥當,自打醒來,臉上淡淡的笑容從未落下。紅袍輕垂,長帶束腰,謙謙公子,如玉無雙,
“老易,不錯啊!你穿喜服的模樣也就比我老封略遜了一分。”封青點點頭,死活不承認幾人裏面他是長的最随意的那個。
白默言翻着眼吐了吐舌頭,你是自信過頭都膨脹了吧!
“師父,别聽老封的,你比他可英俊多了,甩他幾條街!”白默言有了師父、師娘撐腰,連封大哥都不喊了。
近兩日也是嚣張的不得了。
沒師娘的孩子像根草,有師娘的孩子是塊寶,白默言完全體會到了當寶的感覺。
易飛塵醒來的第二天白默言才從沈月寒口中知曉,原來梁玉麟想拿玉佩換來的炸雞就是季錦筠制作出來的。
打那以後,白默言和梁玉麟打着季錦筠的招牌沒少去蹭吃蹭喝,銀錢無所謂,關鍵是不用個排隊啊!
季錦筠先來無事也沒少給兩人做好吃的,祭奠兩人的五髒廟。
易飛塵做的都是正餐,季錦筠做的都是小吃,相比之下季錦筠做的吃食更受白默言和梁玉麟的喜歡。
封青是習武之人,力氣大,季錦筠讓封青打蛋清,制作出了簡易版的蛋糕,不隻幾個半大孩子心滿意足,還意外俘獲了幾個大人的心。
“爲師自然知曉。”易飛塵上下打量了一遍封青,那意思好像在說我要長這樣子都不好意思出門。
封青被易飛塵鄙視,敢怒不敢言。等,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不跟你計較改日咱們切磋!
易飛塵哪兒會理會封青想的,他是一個文人,以智取勝,才不會和一個武夫争手頭上的長短。
“瞪我作甚,賀禮拿來!”易飛塵身手讨要,來參加他的可不是空手能來。
“給你!”堂堂太子太傅,跟個沒見過世面的吝啬鬼似的,催債呢!
封青從懷裏掏出一個精緻的木盒,不舍的遞出。
易飛塵快速的收回,生怕封青後悔。木盒由金絲楠木所制,上面的花紋簡單并不繁複,仔細看卻能看出盒子的不一般。漆質細膩,隐隐可以聞到玉蘭的清香,久聚不散。
木盒上的鎖扣又六個不同的花紋組成,要知道每個花紋所在的位置才能開啓木盒,可謂巧奪天工。
“老易,先聲明,裏面是主子前些年賜給我的夜明珠,乃是一個墜海的漁民大難不死所得。我稱他爲幸運珠,世間獨一無二,晚間至于房間之内猶如白晝。爲了不讓寶珠蒙塵,我老封就忍痛割愛,把它當做新婚賀禮送給你了。
至于木盒是我澆滅一個反派邪教所得,一不小心把夜明珠放進去就拿不出來了,那個你不是自诩聰明,舉世無雙嗎?正好和幸運珠絕配,打開盒子不成問題。我老封也不是個小氣鬼,盒子也送你了。”封青擺擺手大方的說道。
盒子打不開,珠子拿不出來,從出京都到安平縣整整一個月,愣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封青也不抱希望了,易飛塵成婚讨要賀禮正好拿來充數,至于易飛塵能不能破解開小盒子,就不是該擔心的問題。
反正禮他送了,貴重無比,絕不落面兒。
“多謝!”易飛塵在手中抛了兩下,交給白默言,示意他放進給季錦筠準備的迎親禮内。
接着易飛塵看向沈月寒,沈月寒上道的接下背着的包袱。
“栾,三百年的冰蓮,隻要人留有一口氣,隻需一瓣便可保命。”沈月寒雙手奉上,抓着包袱的手緊攥着,易飛塵用了大力才奪到手裏。
白默言狗腿的雙手接過,同樣放進迎親禮内。
“出門太急,這枚令牌便送與你作爲新婚賀禮了。”粱蔚不等易飛塵看來,解下一枚玉質令牌。
令牌之中玉龍遊動,好似活物,彰顯着它的不凡。
當然,不凡的不是它的材質,是它所代表的意義。這種令牌世間有九枚,稱作九龍令牌,九龍令牌可赦死罪三次,還有随意進出宮門等功用,非重功之臣不可得。縱然是功勳滔天,有幸得此令牌的也唯有三人,而這第三人便是易飛塵。
可見粱蔚對易飛塵的重視,也表明這易飛塵回京也會安然無恙。令牌可保命三次,粱蔚送出令牌,代表着季錦筠不會成爲易飛塵的後顧之憂。
沈月寒幾人羨慕的看着粱蔚手中的令牌挪不開眼睛,而易飛塵這是沒有緊鎖,接下了這枚令牌他就不得不回京一趟,實則他内心是不願的。
不接?粱蔚都說了是賀禮,言外之意,不接不行。
思索片刻,易飛塵拱手道了一聲謝,收下了令牌。這次沒有再把交給白默言放進迎親禮。
開玩笑,令牌不隻是貴重,是救命之物,丢不得。
白默言和梁玉麟的賀禮簡單粗暴,一人從了一匣子銀票,美其名曰,師娘喜歡。讓幾人哭笑不得。
季錦筠家中。
紅燭映天,季錦筠半眯着眼睛,說不得下一秒就能睡過去。
喜婆是村正劉三寸媳婦劉孫氏。劉三寸家中兒子三人,閨女一人,孫子兩個,孫女一個。三代同堂,福熟雙全劉孫氏當之無愧。
劉孫氏拿起一根白線,用手一搓,一頭用嘴咬着,另外兩頭則是一手抓着一根。熟練的給季錦筠絞面。
季錦筠吃痛,半眯的眼睛瞪得奇大。媽呀,傳說中的技能逆天了,居然還有絞面,怎麽沒人跟她報備?
委屈又迷茫的向一旁收拾妝奁的青梅求救,青梅聳聳肩,這是每個女子初見前畢竟的流程,她也愛莫能助。
季錦筠無奈,隻能任憑劉孫氏在她臉上折騰,絞面出事很疼,過了一會接受之後隐隐有種舒爽的感覺。
季錦筠又開始犯困了。
劉孫氏動作很快,季錦筠臉蛋白皙瑩潤,絨毛極少,所以沒一會便絞面完畢。
接下來是梳妝。
劉孫氏爲季錦筠梳頭,青梅給上妝。
梳頭的樣式都是提前訂好的,季錦筠選的是簡單的法式,頭上的頭飾也是以簡單爲主。妝面也和青梅通了氣,以幹淨爲主。
季錦筠可不希望新婚之日頂着大白臉,血紅的嘴唇,天氣炎熱,一出汗糊在臉上。揭開蓋頭的時候豈不是要吓死易飛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