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鎮的醫館沒幾家,一個一個找也用不了多久。季錦筠騎着自行車又馬不停蹄的奔回了鎮上。
從距離鎮口最近的醫館一直找到了鎮中心,都沒有易飛塵的蹤影。
季錦筠拖着疲憊的身體将整個平安鎮的醫館翻了個遍,仍舊一無所獲。季錦筠推着車子,難道戎朔騙了她?
午後的太陽炙熱的烤灼着打地,遲遲不肯落下。
還有一個醫館,她還沒去過!季錦筠現在就是燈下黑,所有的醫館都找過了惟獨忽略了仁心堂。
仁心堂是鎮上最大的醫館,以戎朔的身份真心把易飛塵送醫,必定不會找一個小醫館扔家就算了。
季錦筠暗罵自己一聲糊塗。
阿玉難纏,她讓人再三去請方老頭,方老頭卻是姗姗來遲,想來肯定是被重要之人耽擱了。易飛塵家中的茶杯碎裂在地,她去時地面上的水漬略帶潮濕,時間不是太長。拖住方老頭的人一定是易飛塵無異。
相同其中關鍵,季錦筠重建跨上自行車,也不在乎酸痛的雙腿,猛蹬起來。隻是爲何方老頭爲何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她易飛塵生病了。
季錦筠停在仁心堂門口,不敢進門。
仁方不告訴她的原因是易飛塵特地囑咐嗎?将心比心,被所愛之人誤解,她也會心如死灰吧。
她斷的那麽幹脆,連一絲痛苦都沒有表露出來,易飛塵會作何感想。想想也知道,不想見她,躲避她,是肯定的。
進還是不進?季錦筠腳步躊躇。
“季姑娘。”
“啊?”
“你我二人真是有緣。”
“梁公子說笑,巧合而已。”季錦筠沒有想到粱蔚幾人也回來仁心堂,早不來晚不來,和她撞個正着。
仁方和三七則是跟在粱蔚身後。
方老頭怎麽會把幾人帶到醫館,難道粱蔚幾人竟神通廣大到比她還先知曉易飛塵的下落。方老頭不是多嘴之人,不會再粱蔚幾人面前無異提起易飛塵才對。
不好!
季錦筠恍然想起,坊間曾傳言方老頭早年曾在宮中當過太醫。難道是真的?那方老頭肯定認識粱蔚幾人,知曉他們的身份。
此刻,到時坐實了粱蔚幾人是來找易飛塵的額事實。
“師父,借一步說話。”季錦筠抱歉的沖粱蔚點點頭。
仁方眼神閃躲。
“師父還不過來!”叫方老頭一句師父,真把自己當師父了。
“呵,呵。”仁方幹笑兩聲。考慮着該怎麽向季錦筠解釋。
季錦筠和仁方躲到牆角壓低聲音。
“方老頭,你是不是認識他們?”季錦筠質問。
說不認識你信不?仁方咽了一口口水,斟酌再三,也知道和季錦筠說實話比較好。要不兩人好不容易拉近的關系,可就疏遠了。“認識。”
“他們是從梁京來的?”季錦筠再次問道。果然認識,沒想到方老頭心眼看着老實巴交,沉迷醫術,倒是個狡猾的老頭。
“不錯。”小女娃聰明啊!啥都瞞不過去。一會要是看到易飛塵那小子會不會吃了他呢?仁方擔憂。
“是來易飛塵,想要帶回京都?”季錦筠問出最在乎的問題。
仁方認命的點點頭,易飛塵那小子到時對着女娃什麽都不瞞着,連身份都如實相告了。隻是不知道到底說了多少,好怕自己說錯話呢。想想自己一大把年紀跟一個小女娃說話都要謹小慎微,仁方不禁生出一股淡淡的憂傷。
“那你就把易飛塵賣了!?”季錦筠不忿,方老頭太不夠意氣了,不征求本人的意見就帶人過來。
“呵呵,好徒兒,先招呼貴客,醫術上的問題稍後爲師在給你講解。”仁方面對季錦筠的問題是在撐不住了。
狡猾的方老頭!一找到靠山就這麽對自己,不是當初哭喊着求自己爲他講解外科手術的要領,求着她畫外科手術工具的時候了。
我記下你了!
仁方可不敢看季錦筠,窮極一生的醫道追求和性命想比,孰輕孰重?當然是性命!沒了性命什麽都追不了。别怪他貪生怕死,況且,粱蔚不來易飛塵性命堪憂。
不可說,不可說。
一則答應了易飛塵,一則他不想讓季錦筠心死。
“梁公子,先進内院歇息。”仁方招呼衆人進了内院。
幾個風度翩翩的公子一路上招搖不知多少年輕女子跟随,進了醫館,其中的病人也是頻頻投過來目光。
坐堂的大夫有三人,季錦筠隻認識其中的石竹,其餘兩個面熟卻是不知性命。方之顔并未在外,季錦筠并未多想。
一行人魚貫而入進了内院。
“三七,去備茶。”仁方吩咐道。
“我去幫忙。”季錦筠可沒興趣說什麽客套話,直接遁走。
走廊。
“三七,易公子在哪個房間。師父吩咐我去看看他的病情。”季錦筠找了個借口詢問三七。至于什麽時候方老頭讓她去的,就讓三七自己腦補吧。
“最東邊那間屋子。”三七并未多想,還以爲是在兩人在仁心堂門口談話時,他家方大夫囑咐的。
再者,他家方大夫的追着人家季姑娘學醫術在醫館也不是什麽大秘密。
所以醫館之人都以爲季錦筠醫術了得,猶勝仁方。
那仁方解決不了的事情,讓季錦筠去查看也是理所當然。
門口,季錦筠剛要推門而入,一個女聲傳出。
“飛塵哥哥,爲何你不選顔兒做你的新娘。顔兒到底哪裏不好?”
屋内的女子正是仁方的孫女,一直女扮男裝坐堂的方之顔。
“你知道嗎?顔兒自打見到飛塵哥哥的第一眼就心生愛慕,那時顔兒十四歲。豆蔻年華,芳心傾覆。整個心裝的都是飛塵哥哥。
不,顔兒不想叫你哥哥。顔兒想做你的新娘,和你相守一生,永修世好。可惜飛塵哥哥的眼睛從來未曾爲了顔兒停留。
阿錦姐姐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子,顔兒自愧不如。
顔兒會把這份感情永遠藏在心裏,從今以後隻把你當哥哥。飛塵哥哥,你開些好起來把。不然大婚之日躺着如何拜天地,阿錦姐姐看到你這樣會心痛的。”趁着易飛塵昏迷之際,方之顔才敢将少女情思盡訴。
癡情女子,喜歡就要争取,放在心裏不說出來誰會知道。說到底還是她選中的男人魅力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