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嬸急忙按着季錦筠說的抱着小滿就往外跑。
謝木成的菜刀還沒有重新抵到季錦筠的脖子,季錦筠後肘便盯上了他的軟肋。脖子一松,季錦筠趁機轉身一腳結結實實踢中謝木成。
季錦筠一擊集中并不逗留,沖着人群跑去。
哀嚎聲響起,門外圍着的男人無不裆下一緊。埋伏的牆頭的官差縱身一躍,将謝木成圍住,官刀散發着寒光,堵住打滾的謝木成。
就在季錦筠慶幸自己逃過一劫,腳上被重物一絆。重物不是别的,而是門檻。
手被綁着,支撐都不方便,這次要華麗麗的破相了,明日她一定要将這門檻拆了!
淡雅的馨香,說不出是什麽味道,好熟悉。季錦筠睜開眼睛,身下一個肉墊牢牢将她護住。
“易飛塵,你沒事吧?”她這是把人壓暈了?自己體重不過百好不好?
一個身高一八零的大男人身體弱的跟小雞仔似的,偏偏喜歡英雄救美,擋着一衆村民被一個女人砸暈,就問你丢人不丢人!
“快快将易先生扶起來!”劉三寸離得最近,揉了揉眼睛,确認自己沒有看錯,急忙呼喊人手。
青梅把小夏交給翠嬸跑過來要給季錦筠解開繩子,人還沒有走到隻見季錦筠手腕翻騰兩下,牢牢綁在手上的繩子便脫落了。
季錦筠退後兩步。“把他擡到裏面。”
“易先生和阿錦已有婚約,你們還不把人擡進去。”青梅見幾人猶豫,腦子一熱便将之前兩人的事情當真說了出來。
“婚約?那既然是未婚夫妻,是不用避忌那麽多。”擡着易飛塵的其中一人大聲的說道,招呼其他人便将易飛塵擡進了季錦筠屋中。
季錦筠愣住,她說的是側房,劉延睡得那件,不是正房。
人已經被擡了進去,在折騰也不太好,季錦筠隻好忍住。
“青梅姐,對不起,一切都是因爲我。”季錦筠小聲的跟青梅道歉。一切都是因爲她,因爲她做炸雞找青梅幫忙,才會連累劉小虎被謝三姑傷害,因爲她自負,害青梅差點被人糟蹋,因爲她随口胡言,害劉小滿被謝木成挾持。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她,若是沒有她的到來,原本的季錦筠早已香消玉損,青梅家中雖然過得依舊清貧,卻不會被經曆這麽多磨難。
季錦筠陷入深深的自責。
青梅拉着季錦筠的手,她的選擇,怎怨得了季錦筠。季錦筠數次救她和孩子,爲了她殺人,她起時對季錦筠有些恐懼。但看到季錦筠這般自責,心中隻剩心疼。“阿錦,我一直視你做親人。”
季錦筠抿着嘴唇,青梅的一句話,她的心瞬間得到救贖。兩人情分笃定,一切盡在不言中。
杜靈洲處理好山上之事,方才姗姗來遲。
村民見到官服加身,通身氣派的知縣杜靈洲紛紛下跪叩拜。村正活了大半輩子,黃土都埋了半截身子,哪裏想到有生之年能見到官。雙腿顫顫巍巍的俯下身子就要跪拜。
“劉村正不必多禮。”杜靈洲和氣的扶起劉三寸。
“多謝知縣大老爺。”知縣居然知道他姓劉,能做官的果然都是大能耐之人。劉三寸兀自想着。
杜靈洲好似讀懂了劉三寸心中所想,也不點破。劉家村選出的村正,不選姓劉的選别姓人家也沒有不是。
劉家村異性之家也就易飛塵這個外來戶一人,其他村子也是一樣。
“大家快快起身,靈洲不過區區縣官,受不得如此大禮。”
村民依舊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在他們眼裏,山高皇帝遠,杜靈洲這個知縣就是掌管他們生死的父母官。他們的生死不過知縣的一句話而已。
以往隻聞其名,不見其人,自然是不怕的,現今知縣大老爺就在離他們幾米的距離,怎麽不怕,不懼。
杜靈洲見慣了這樣的場面,眼神示意一旁的範真。
兩人相交多年,默契自是良好。
“杜大人和煦親民,不是那等不辨是非的昏官,大夥兒不用懼怕。快些起來,在跪下去,倒顯得杜大人苛責治下子民了。”範真聲音很好聽,上下起伏之下聽得仁心舒暢。
“多謝知縣大老爺!”終于有人站了起來。
跪着的衆人看到範真說的是真的,紛紛感謝一聲起身。
“知縣大老爺,此處雜亂,還請到寒舍歇息。”劉三寸盛情邀請。
杜靈洲含笑搖頭拒絕。“不必,本官看望一眼飛塵賢弟,便會離去。劉村正安撫好村民便可。本官姓杜,劉村正可喚本官杜大人。”
“是,是。易先生在屋内,杜大人裏面請。”他怎麽連稱呼都忘了,劉三寸懊悔。知縣大老爺,喊得跟戲文裏似的,實在有些浮誇了。
另一方面對易飛塵的身份更加忌憚,杜大人稱易飛塵爲賢弟,兩人關系可見親昵。
謝木成被官差壓着正好出來,方捕頭向杜靈洲彙報了方才發生的一切。
劉三寸恭敬的在一旁陪站,額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自打出了劉鐵的事後,劉家村大事小事就不斷,連知縣都親自駕臨,不知是福是禍。
杜靈洲聽後哈哈大笑。“劉村正,不曾想在本官管轄之下還有此等巾帼不讓須眉的女子,和飛塵賢弟果然絕配!出此機智佳人,劉家村風水甚佳,甚佳!”
“杜大人謬贊了。”劉家村得了知縣大人誇獎,劉三寸身爲村正感同身受,與有榮焉。是福,不是禍!劉三寸笑的臉上的褶子都深了幾分。
季錦筠和易飛塵絕配的話從杜靈洲口中說出,低聲讨論的村民不敢在多言。這可是知縣大老爺親言,他們再敢背地裏嚼舌根還不得被下打牢。
大家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把想說的是話都憋了回去。
屋内。
翠嬸已經回去照顧劉小虎,劉長琴坐在椅子上一手抱着一個閨女,低聲的哄着。
季錦筠正用剪刀剪開易飛塵傷口上的衣服,她自己手腕上的傷口裂開都沒有在意。
“阿錦,還是讓我來吧。”青梅擔心的說道。季錦筠的傷還沒有好利索,綁來綁去的折騰,還被吊了一陣,傷口怕是早已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