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了麽?”衛淵凝雙手背在身後,看着那宛如死水一般靜悄悄的湖面。
“報告将軍,還沒有。”白墨面露難色。
衛淵凝轉身直接去找來福,還沒有進屋就已經聞見了一股血腥味。
推門進去就看到了來福的身上已經血肉模糊一片,衣服和爛開的肉粘連在一起,看起來就特别的疼。
來福已經徹底疼暈了過去,衛淵凝也不是那種心狠的人,再加上如果人真的死了就問不出來話了,于是就暫且放過他一馬。
“叫郎中簡單處理一下吧。”衛淵凝說完之後撇了一眼就離開了。
季瑾筠一直都很關心有沒有問出話來,在自己的院子裏等了很久,終于看到了衛淵凝的身影。
“怎麽樣啊?他有沒有招出來到底是誰?”季瑾筠心急如焚。
“沒有,都已經被打的暈死過去了,我要郎中去給他簡單的看一下。”衛淵凝歎了口氣。
得知什麽都沒有問出來的季瑾筠跌坐在了椅子上,她第一次感覺到這樣的無能爲力。
深夜。
微黃的燭火在風中搖曳着,看起來是如此的單薄脆弱,就好像在一瞬間便會熄滅一般。
來福慢慢的醒了過來,他緩緩睜開了眼睛,感覺自己看東西都是重影的。
劇烈的疼痛讓他真的很難受,随着意識的逐漸清醒,痛感也逐漸增強。
想要翻一個身都很困難,來福感覺自己的整個後背都要炸開了,這樣的活着還不如直接去死掉。
看了看一旁的繃帶,來福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的傷口被包紮上了,他現在說不出來自己的心情,就像是五味雜成一般。
輕微的腳步聲傳了過來,随着門緩緩地打開,季千樂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你把我害得好慘啊。”來福看到了季千樂之後有氣無力的說着。
季千樂悶哼一聲,覺得躺在這裏的來福已經是一個廢物了,對自己開始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
“我會把一大筆銀子都給你父母的。”季千樂擺弄着自己的手指頭,她隻要多看一眼來福身上的傷都覺得惡心。
“您可不可以多給一些?我受了這麽大的罪,連生死都是未蔔的……”來福說話已經斷斷續續了。
其實這所有的事情都是季千樂在背後操縱的,她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處心積慮的想要毒害铉兒。
那娃娃上的毒藥都是在姑母來之前就開始準備了,直到這個老虎娃娃被縫制了出來,季千樂第一時間便實行了自己的計劃。
這個娃娃怎麽也拿在铉兒的手裏好幾天了,雖然說不知道到底是筆墨紙硯上的毒毒害了铉兒,還是這個娃娃上的毒毒害了他,總之季千樂一定是那個罪魁禍首之一。
而來福隻是爲了能夠給父母要到一些錢,來福的母親生了一場大病,如果沒有錢的話,是根本不能給母親看病的,所以來福願意爲此付出一切。
所有的事情都是這麽趕巧,正好這個時候邪惡的計劃在季千樂的腦海中生芽。
找到了來福,季千樂用銀子想要買通他,可是來福一開始的時候并不想這麽做,畢竟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兒,害人害己啊。
雖然季千樂一開始被拒絕了,可是她相信來福還會回來找自己的,她有很多的手段可以逼别人就範。
季千樂用最快的速度調查出來了來福的家在哪,以及那個給來福母親看病的郎中是誰。
爲了使來福乖乖就範,季千樂直接花兩倍價格請走了郎中,這麽一來來福的母親就沒人管了。
來福出不起更高的錢,郎中不僅請不回來,母親也一天比一天嚴重了,他實在是沒有辦法,隻能回去找季千樂。
季千樂這個時候就把自己所有的計謀都全盤托出,也就有了後來來福投毒的這件事兒。
“來福啊,你就放心吧,一定會把之前答應給你的銀子送給你的家人。”季千樂聞着這股血腥味兒,胃裏有些難受。
“二夫人,我感覺自己要死了……即便是這次熬過去了,衛将軍也一定會要了我的命啊!”來福自己心裏倒是很清楚。
這肯定是必然的,季瑾筠和衛淵凝都快要被氣死了,發誓一定要找出來傷害铉兒的真兇,衛淵凝甚至都已經下達了“斬”的指令。
“很有可能。”季千樂也懶得再去騙他了,點了點頭應和着他說的話。
“我真的太後悔了……”來福有氣無力,感覺自己多說出來一個字都有些費勁。
“你知道麽?你母親現在的病越來越嚴重了……”季千樂說話的時候欲言又止。
來福費力的擡起頭來看着季千樂,他眼神裏滿是不甘,他真的特别放心不下母親。
季千樂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看來她再次戳中了别人的要害,這樣也更方便她進行接下來的事情。
“即便是加上我給你的那些錢,想要把郎中請過去徹底把你母親治好也很困難。”季千樂繼續遊說着。
來福其實也很清楚明白,母親得了這個病并不像一般的病,需要很長時間的喝藥和治療。
而藥物特别的貴,并且這個藥還必須每天都喝,來福的父親其實已經想過要放棄了,可來福實在是不忍心啊。
母親照顧來福照顧的很好,當時來福小的時候家裏吃不起飯,來福母親餓着自己的肚子也要給孩子最好的。
來福永遠記着母親爲他做的一切,他現在也必須要給母親治病。
“二夫人,您就再幫幫……幫幫我吧……”來福口幹舌燥,感覺自己特别痛苦。
“來福啊……”季千樂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希望。
緩緩的走到了來福的身邊,季千樂坐在了床頭,伸出手輕輕的撫摸着來福的腦袋,這樣可以讓他減少一些疼痛。
來福閉着眼睛,享受着季千樂溫柔的手指在自己的頭上輕撫,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