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瑾筠,其實有的時候你也可以在我面前展露一下你的脆弱。”炎烈天快要上馬車了,卻又回過了頭。
剛剛一路走來的時候,因爲出門的這段路沒有什麽人,燈光也很昏暗,季瑾筠感覺自己的眼淚就快要掉了出來。
走在她旁邊的炎烈天看出來了她月光下泛着光的眼睛,那一定是沁着淚花。
本來以爲季瑾筠是要哭出來的,畢竟铉兒這是在和死神擦肩而過,可是她用最快的速度深吸了一口氣使自己平複下來。
那顆在不經意間擦掉的淚水,讓炎烈天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要強,也明白了自己不能夠讓她卸下心防。
“我永遠都是最堅強的,國主不用爲我擔心!”季瑾筠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炎烈天皺眉,這強擠出來的微笑明顯就是在讓别人不要多想,他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在宮門前她撲進衛淵凝懷裏的瞬間。
“哪怕是朋友的關系也好,請你靠靠我的肩膀吧,每次你隻會在衛淵凝的面前哭,似乎别人都不能夠讓你依靠。”炎烈天說完之後就後悔了。
自己又失态了,每一次都是這樣,他實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感,就像是一杯滿滿的水,扔進一顆石子之後激起了千層的浪,不得不蕩漾出來一些。
“國主,我已經依靠過你很多回了,隻是你不知道而已,你爲我做的已經很多了。”季瑾筠很認真。
炎烈天給了自己榮耀,也給過自己幫助,他的一切在别人眼中都是恩賜。
容着季瑾筠放肆,願意做她永遠的庇護傘,炎烈天的恩情季瑾筠一輩子都會記在心裏。
“再見。”炎烈天似乎明白了些什麽,豁達的露出了一個笑容,轉身上了馬車。
目送着馬車越來越遠,直到消失的再也看不見,季瑾筠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回了大門。
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季瑾筠很快就閉上了眼睛,她的大腦已經不允許她再思考别的東西,隻希望她能夠趕快休眠。
給李雲鶴找了一個休息的房間,衛淵凝真的特别不好意思,這麽晚了還不讓他睡覺,心裏多多少少有些過意不去。
“你也趕快回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铉兒不會有事的。”李雲鶴拍了拍衛淵凝的肩膀安慰着。
點了點頭,衛淵凝回以微笑,現在的他真的擔心很多,早已心亂如麻。
本來想回到自己的寝殿去睡覺,可是走到一半的衛淵凝突然折了回去,朝着季瑾筠的院子走去。
雖然很不想打擾季瑾筠的睡眠,可是衛淵凝選擇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抱着她,隻有抱着她才能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夢境裏是怎麽也穿越不了的叢林。
季瑾筠仿佛置身在可怕的迷霧之中,她始終也找不到她的铉兒到底在哪裏,着急的都快要哭了出來,兜兜轉轉了很久還是在無助之中前行。
衛淵凝悄悄的走進了季瑾筠的房間,他發現這個小家夥蜷縮成了一團,緊緊的縮在了床腳。
季瑾筠不停地抽動着,應該是做了什麽噩夢,衛淵凝上床之後從背後摟住了她,緊緊地将她圈在自己的懷中。
有時候太過勞累就會做一些不太好的夢,衛淵凝不停地在季瑾筠耳邊輕輕呢喃着,希望可以讓她冷靜一些。
感覺到了來自背後的溫暖,季瑾筠慢慢的醒了過來,噩夢這才終于結束,她感受到了衛淵凝,翻了一個身緊緊地抱住了她。
“淵凝,怎麽辦,我們的铉兒怎麽辦?”季瑾筠把自己的整張臉都埋在了衛淵凝的懷裏。
這一天的神經緊張讓她已經有些繃不住了,她其實有好多次都想要哭,尤其是看到了铉兒那張慘白的臉。
可是理智永遠都戰勝了感性,季瑾筠可以忍住自己的淚水,心裏卻一直都在滴血。
那畢竟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铉兒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她真的會受不了的。
衛淵凝輕輕的拍着季瑾筠的後背,其實剛剛季瑾筠和炎烈天的對話他全部都已經聽到了,現在的他心中很安定,畢竟這個女人隻在自己的面前哭,自己必須有這個義務把她哄好。
“一定會沒事的,相信我吧。”衛淵凝覺得铉兒吉人自有天相,這一關對他來說也隻是一個考驗。
哭着哭着也就累了,季瑾筠慢慢的再次陷入夢鄉,可能是衛淵凝的胸膛太過有安全感,她這一次并沒有做什麽噩夢。
一直都閉不了眼,衛淵凝就像是在等待着什麽一般,死死地盯着那扇門。
“當當當”三聲微弱的敲門聲傳來,衛淵凝小心翼翼的起身,慢慢的走出了門去。
“怎麽樣?查到了嗎?”敲門的人正是白墨,衛淵凝讓他一直守着幾個比較重要的地方,希望可以找出來那個陷害铉兒的人。
“書院裏的一個下人,名叫百竹,他晚上偷偷的去扔了一些東西,讓我給撿了回來。”白墨雙手呈上了一個紙袋。
衛淵凝接了過去仔細端詳,這紙袋之中有一些白色的粉末,聞起來有一股苦澀的杏仁味道。
“這是一種毒藥,但不是鸩毒。”白墨解釋着,他向來是認毒的好手,上百種的毒物他是過目不忘。
“明天再說,看緊他不要讓他跑了。”衛淵凝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這個百竹是冷顔卿身邊的人,前不久的時候才留在了衛府,目的就是爲了要監督铉兒學習。
衛淵凝本來一開始是不想收入外人進府的,可是季瑾筠特别同意,畢竟這樣監督上對于铉兒的學習來說也有好處。
可是卻沒有想到他成爲了這件事裏最大的一個嫌疑人,再加上那筆墨紙硯都是冷顔卿送的,百竹的主子也真的很難逃脫責任。
夜色已深,看來明天又将是一場大戰的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