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遮遮掩掩,害怕路邊的大樹,并不能将她碩大的身軀遮住,羅青花隻有離得季瑾筠他們遠一些。但是,這樣一來,羅青花也隻能遠遠看着季瑾筠他們,雖是一路的交頭接耳,但是卻聽不清楚到底在說啥。
隻有一次,羅青花跟得緊了點,随風飄過來“我家”,“馬老大”,“山鹽礦”,“買主”.幾個斷斷續續詞語。
正想多聽一聽,卻看到季瑾筠有轉身的迹象,羅青花趕緊往後退了幾步,躲到一棵大樹後面,不敢上前。
馬老大這人,羅青花自然知道,就是青溝村的人,前段時間,可是報名跟着季瑾筠在山鹽洞裏忙乎,但是另外的那幾個詞,羅青花卻是摳破腦袋,也想不出到底是啥事。
眼前的季瑾筠太過奇怪了些。
跟了一段路後,羅青花躲在後面,看到季瑾筠和伍戌兩個人走進了伍小七的家。
羅青花伸長了脖子,往裏張望。
不料卻是看見,那伍小七卻沒有跟着進去,反而是轉身就走。
眼瞅伍小七走了出來,馬上就要和自己迎面撞上,羅青花吓得不輕,急急往後一躲,腳下不知道踩着了啥,“撲通”一聲,就坐在了地上。
羅青花下意識張嘴想叫,卻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伸手将她自己的嘴死死捂住。即使屁股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羅青花也不敢叫出聲來。
瞧着伍小七很快走得不見了人影,羅青花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捂着屁股,疼得龇牙咧嘴的。站在伍小七家門口,羅青花探頭朝裏張望了半饷,也沒有看到季瑾筠的身影。
害怕被人發現,羅青花自然是不敢在門口久站,便又縮回身子,藏了起來。
沒過多久,那伍小七便領着四、五個人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還在說着話。估計是沒看到路邊有人,這幾個人說話的聲音倒是大了很多。
平日裏,羅青花見季瑾筠一直在山鹽洞裏忙着,也沒有吭聲,還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因爲她知道,再咋地,她季瑾筠也是在爲伍家掙錢呢。
可是今天如此反常,一幫在挖山鹽的人,今天卻放下手頭的事,齊刷刷地聚到了這裏。到底是出了啥事?
羅青花一肚子的疑問。
一群人很快走了過來,眼看就到了她躲藏的地方,羅青花趕緊又将身子往後縮了縮。
“馬老大,你說咱這計策,到底是行不行呢?”
經過羅青花身邊的時候,一個走在最後面的人,轉頭對馬老大說着。
馬老大站住了,用十分笃定的口氣,對那個人說:“老弟,這事,你就甭擔心了。伍戌媳婦腦袋瓜多聰明,這次一定會幫着咱都脫身的。隻要照着她的吩咐,那自然是沒有啥不能做到的。”
“對啊對啊,咱快走吧,那伍戌媳婦可還在等着咱們呢。這事可真的耽擱不起了,那山鹽礦再不出手的話,隻怕你我都得人頭落地。”
馬老大的話一說完,便有人附和了起來。
隻不過,他們這一番對話,卻是讓走在最前面的伍小七給吓壞了,趕緊一個擰身,扭過頭來,小聲呵斥起來。
“我說,你們說話,可還是得看地吧。這些話要被人給聽了去,那還了得。快走快走,有啥話,進了屋再說。我嫂子還等着呢。”
伍小七的這頓呵斥,讓幾個人都趕緊噤聲,順頭還往四周望了一望。然後,腳步匆匆,很快從這裏走了過去,挨個兒跨進了伍小七家的門。
大樹後面的羅青花見狀,趕緊又将身子矮了一矮,不敢讓他們給發現了她的蹤迹。
馬老大幾個人,急着找季瑾筠彙報情況,也就那麽匆匆兩眼,自然是看不見樹叢中的羅青花。
屋子裏,季瑾筠和伍戌兩個人坐在凳子上。
伍戌的嘴裏,都還在吃着東西。一大早被季瑾筠給弄了出來,連早飯都還沒有吃。剛才到的時候,就直喊餓,還是伍小七他娘給拿了些點心過來,才止住了伍戌的嘴。
“嫂子。”
還在屋子門口,伍小七便大聲招呼了起來。
聽到叫聲,季瑾筠一下子站起了身。
等了這麽久,他們終于來了。
沒有多宛老的寒暄,季瑾筠直切主題:“咋樣?”
“嫂子,這事,馬老大最清楚,還是讓他給你說吧。”
伍小七一屁股坐了下來,應了一聲,然後又轉頭叫起來:“馬老大,快過來,将你們昨天遇上的事,給我嫂子好好說說。”
“成”
馬老大幹脆利落地應了一聲,就走到季瑾筠的身邊。
“昨天在那個小酒館裏,咱們将山鹽礦要出讓的消息給透露出去後,按照你的吩咐,咱就在酒館裏待着,哪裏也沒有去。果不其然,真就和你想的一樣,沒過多久,那兩個人就回折了來,而且還帶了一個人。此人看上去就不一般,那穿着打扮都和我們這裏的人不一樣。咳咳.”
說到這,馬老大不知道是不是激動的緣故,竟是被口水給嗆住,連聲咳了起來。
那個自然,此人估摸着就是從京城來的,咋可能和你們一樣。
季瑾筠聽了,嘴角撇撇,心裏笑道。
一邊的人見了馬老大咳得滿臉漲紅,戲谑道:“我說馬老大,你連個話,都說不清楚。激動個啥勁兒呢。哈哈哈,算了,你一邊歇着去,這裏,還是我來吧。”
然後,也不等馬老大說話,自顧就接着他剛才的話,說了下去,将此事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全說了出來。
其實,昨日,也就是季瑾筠和伍小七才走了沒多久的功夫,那兩個人就帶了一個大老闆過來,說是姓李,聽說了山鹽礦的事,立馬讓吳家兄弟帶他來找馬老大他們,說是想看看,能不能讓林老闆,将山鹽礦轉讓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