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難道,我惹禍了?”
“難道?馬老大,我告訴你,這一回,你不僅是惹了禍。這禍事還惹得不小。到時候,出事的可不隻隻是你,咱村裏那些但凡是參與過販賣山鹽的人,一個也少不了。到時候定是會被官府抓了去,通通砍頭。你說說,你這都是幹的啥事呢。”
聽了馬老大的話,伍小七忍不住又是一陣數落。聲音比起剛才,愈發大了好多,臉也漲得通紅
這一下,馬老大低下了頭。再無話可說。
伍小七說的後果,當初走的時候,可還真是再三叮咛他們,這事的嚴重性。眼看自己這裏竟是捅了這麽大的一個婁子,吓得也是大驚失色。
“算了,伍小七,這事既然已經說了,那也是沒法子的事了。咱還是想個主意,看還有沒有解決的法子吧。”
季瑾筠站在旁邊一直都沒有說話。馬老大的話讓她陡然之間,也是一時慌了神沒了主意。耳朵裏聽見了伍小七滿滿的埋怨,也是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一揚手打斷了伍小七的話。
見伍小七住嘴沒有說話,季瑾筠轉頭過去,盯着馬老大,問道:
“馬老大,你的意思是你隻是說了鹽礦在西山縣?你提沒提咱青溝村的話頭,還有這山鹽礦是哪些人在開采?對了,他們知道不知道山鹽礦的主人是誰?”
一連串的問題,朝馬老大砸了過去。
季瑾筠說得很是小心,嘴裏說着,腦子還在不停的轉動。生怕自己遺漏掉很重要的訊息。
這些問題,一個接着一個,馬老大腦子顯然跟不上了趟。一雙眼睛,空洞而無力地看着季瑾筠,嘴裏根本就不知道,該回答季瑾筠的哪一個問題。
“我我.”
想了半天,馬老大也就說了兩個字,季瑾筠的那些問題,一個也沒有回答上來。
看上去牛高馬大的個子,膽兒卻如此的小,伍小七剛才說的那些話,顯然是将馬老大給吓壞了。
伍小七站在一邊,見了馬老大一副呆愣模樣,心中真的起火。幾步沖了過去,抓住馬老大的衣領,使勁兒搖晃了幾下,嘴裏大吼起來,完全不似平時看到的那斯文樣子。
“馬老大,你個混賬!快說,我嫂子問你話呢!”
“伍小七,你放開,你這樣的話,他更加想不起來的。”季瑾筠對伍小七喊了一聲,轉頭又看着馬老大,說:“馬老大,事已至此,我也就不埋怨你了。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是在那戶人家,說了些啥。我得知道這事情現在還有沒有挽救的可能。”
話說得很輕,季瑾筠生怕自己語氣太嚴厲的話,讓這眼前的馬老大吓得腦子裏一片空白,啥也想不起來就麻煩了。
季瑾筠的顧慮還真是沒得說。
此刻的馬老大,看起來就是個慫包,和他的個子根本就不匹配。季瑾筠的輕言,倒是讓他的緊張松緩了不少。站在那裏,開始認真回想起當日他在伍都縣的情形。
季瑾筠和伍小七兩個人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馬老大。
眼見山洞裏的氣氛,一下子好像變得有些詭異,伍戌從一邊走了國慶前,站在季瑾筠身邊,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最後還是沒忍住,小聲叫了季瑾筠。
“娘子”
“伍戌,你到山洞外去等着我。如果有人來的話,你就在外面大聲叫,知道不。聽話的話,下次咱走縣城裏,我又給你買糖吃。”
季瑾筠沖着伍戌咧嘴一笑。
這事非同小可,要有人進來聽見,那可是更加的不妙了。反正伍戌在這裏,那也是無濟于事,還不如放到外面去把把風。
有了這笑容,伍戌乖乖領命出去,很快就消失不見。
“伍戌媳婦,我好生回想了一下。其他真是沒有說啥,我就隻是說了西山縣有山鹽礦而已,我也沒有說咱賣的這鹽,就是山鹽礦裏出産的。”
想了好半天,馬老大終是開了口。
随後,對着季瑾筠,将那日在那裏的情形,從頭到尾地梳理了一遍,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給了季瑾筠。就連那戶人家,當時做的啥飯菜,也是事無巨細地全說了出來。
還好。
照馬老大所說,現在的事情還不算糟糕,應該還有法子補救。
隻不過,到底要如何補救,該咋做,才能讓所有人逃過這場劫難。
一時之間,季瑾筠腦子裏,也是沒有半點的頭緒。
“伍戌媳婦,真是對不住,我真糊塗”
馬老大見季瑾筠一臉愁容,眉頭緊緊蹙起,平日裏,他可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季瑾筠。趕緊又是一個勁兒地開始埋怨起他自己來。
季瑾筠正想得認真,這馬老大在耳朵邊上鼓噪得心煩,将手一揚,大大喊了一聲:“停!”然後對馬老大說:“馬老大,你先回家。你說的事我也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想法,但是你得記住了,往後,誰要是再問起山鹽洞的事.”
“我就說我啥都不知道。我就是一個被别人雇來賣苦力的,東家是誰都不知道。”
季瑾筠的話都還沒有說完,馬老大一口就接了過去,仿佛腦子開竅了似的,一口氣就說出了最佳的法子來。
聽到這,季瑾筠嘴角竟有了一絲笑意。
“成,你知道就好。”
馬老大聽了季瑾筠的話,也就不再多加逗留,對着季瑾筠又是好一陣的道歉,這才趕緊起身往外走去。
見馬老大已經走得沒了身影,伍小七才又開了口,眼睛盯着季瑾筠,一臉的無奈加擔憂。“嫂子,你說這事該咋整。這混賬馬老大,再三叮咛過他們,結果還是出了這樣的岔子。”
“唉,這事,一時之間,我還真的是沒有想到啥好的法子。不過還算僥幸,他還沒有全部都給說出去,現在的話,應該還沒有問題,官府肯定是沒那麽快就查到咱頭上來的。”
季瑾筠沉吟良久,才慢慢說話,說完後,眼睛并沒有看向伍小七,目光而是投向那略帶光亮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