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等到聽完了鄰近幾個縣的山鹽售賣情況,季瑾筠難掩心中興奮,從石頭上猛地一下站了起來,嘴裏還大聲喊了一聲。
“嫂子,這是他們這次出去的售賣賬簿。你瞧瞧。”
伍小七這個時候,也從山洞深處走了出來,手裏捧着一本厚厚的賬簿,遞到了季瑾筠面前。
“我就不瞧了,伍小七,将這一回咱們出去的情況,大緻說說。”季瑾筠接過了賬簿,卻是一眼沒瞧,随口吩咐了伍小七一句。
伍小七看了看那些工人,這才又走近季瑾筠身邊,用隻有季瑾筠才能聽見的語調,低聲說道:
“嫂子,這一回,咱還真是賺了不少。一共是出去了三輛馬車的山鹽。每一車都是一百斤。按照你的意思,這山鹽的價格是按照比咱在鄰村的價格,每一斤山鹽低了差不多十文錢。盤給他們。現在他們都是滿額交回來了。剩下他們賣高了的那一部分,也是按照你的吩咐,他們交錢的時候,就自己給剔撿了出去的。”
伍小七很是謹慎,話沒說完,頓了一頓,看看那些工人似乎都還在興奮談論自己這一趟出去,賺了多少。根本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邊來。伍小七這才又放心地繼續說了下去。
“嫂子,雖說這一趟,咱的價格不高,讓他們賺了不少。可是,這一回,三車山鹽卻是比平時咱在鄰村裏售賣的時間,好像節省了不少。這樣一來,多跑幾次的話,咱應該是比以前賺得更多。”
伍小七的話,讓季瑾筠的嘴角一下子就咧得老高。
想當初,季瑾筠說出這主意的時候,心裏想的就是這個理。沒想到,伍小七竟然也洞悉了這裏面的奧妙。
季瑾筠當初揣摩出的這個法子,可是費了不少的時間。這伍小七年歲不長,心思倒還很是靈動。
是個經商的能手!
季瑾筠靈機一動,想到了西山縣城,和魏平川說好的那一件米店。
“不過,嫂子。還有件事,你沒有想到。”
季瑾筠剛想說話,伍小七已經大聲喊了起來。
這一聲,讓洞裏所有人的目光,都給轉了過來。
“嗨,伍小七”
季瑾筠吓了一跳,趕緊小聲出口阻攔。
這下子,還真經不住誇。
剛才那腦子一閃而過的念頭,此刻,季瑾筠也立馬就給否決掉了。
伍小七仿佛是真的沒有腦子,并沒有理會季瑾筠,嘴裏還在大聲說着:“嫂子,當初他們走的那日,你可是說過的,這一回他們誰要是将山鹽賣完早回來,你就給每個人一兩銀子的獎勵是不?”
嗨,原來是這回事。
這話一說出來,季瑾筠心下一松。轉頭過去,撇了一眼伍小七,恨不能上前就給他一拳。
“呵呵,對啊。這事我可是交給你辦的。今天大夥兒都在這,你倒是說說,是哪一隊先返回來的。我這一兩銀子又應該給誰?”
“哈哈,嫂子。這一回,你可是節省了不少的銀子呢。你不知道,他們幾個隊伍,同時出的這山洞,沒想到,回來的時候,也是一個時候。”
伍小七哈哈笑了起來,沖着季瑾筠戲谑完,轉頭又對着那些工人們,打趣道:“我說,是不是這一趟出去,你們自個兒賺了不少的錢,覺着再從我嫂子這裏,赢取一兩銀子,有些過意不去。特地在路上就商量好了,要一起回來的,哈哈哈。”
說完,伍小七又是好一陣哈哈大笑。
這笑聲,讓洞中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口袋裏,裝着鼓鼓囊囊的銀子,自然心情就好了不少。
一時間,這山洞裏全是歡笑聲。加上山洞的回音,笑聲在洞裏四處遊走,久久未能散去。
就在衆人笑得酣暢之際,季瑾筠腦子裏突然想到了昨天在城裏,魏平川對她說的那一番話。
“停,停,大夥兒先不忙着高興。我這裏有件事,那是必須得要給你們說的。”季瑾筠一下子就又跳到了,她剛才坐過的那塊大石頭上,重重拍了拍手,大聲吼了起來。
季瑾筠的喊聲,急迫又緊張,頓時就讓所有人閉上了嘴,笑容也都瞬間凝固在了各自的臉上,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盯着季瑾筠,想聽聽是啥事。
看衆人安靜了下來,但是臉色緊張,有幾個人好像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衣袋。季瑾筠開了口說道:“大夥兒先不忙着高興。當然,這事并不是和你們這一次,賣山鹽所得的銀子有關。我說過的話,自然是作數的。”
估摸着季瑾筠剛才的想法是對的。
季瑾筠這一番話說完,所有人的神情好像不再緊張,放松了下來。隻不過,臉上比起剛才,多了幾分疑惑。
他們不知道,出了啥事,讓季瑾筠突然一下就變得如此的緊張。
“大夥兒聽好了,接下來我說的這一件事,那可是和你們息息相關,也和咱現在和山鹽洞有關。昨天我去了趟城裏,聽說了朝廷現在對私下販賣私鹽,可是罪責加重了。特别是私自開采山鹽礦。隻要是被官府給抓住,私自開采鹽礦的話,那可不是僅僅坐牢那麽簡單的事。私自開采鹽礦,朝廷頒令,那是要殺頭的。不光是鹽礦礦主,就連一起參與開采的工人,那也是一樣的罪責。”
這一番話,說得季瑾筠口幹舌燥,頓了一頓。
“啊,伍戌媳婦,現在弄這麽嚴,這可咋辦,我家裏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可是不能出事的呀。”
季瑾筠剛一頓住,一個站在季瑾筠跟前的人,就着急的大聲喊了起來。
“大夥兒先莫急。咱們這山鹽礦,如今也就這山洞裏的這些人知道。外面還沒有人知道的。我剛才說這話,那也是提醒你們,千萬莫将這山鹽的事給敗露出去。我是怕你們,這一回賺了錢,回家一高興,就将這山鹽洞的秘密給透漏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