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旁邊是有一處水牢,所以這邊的地面也特别的潮濕,晚上要是睡覺的話肯定不能躺在地上,要不然第二天一定會有類風濕等疾病找到你。季瑾筠本來現在病還沒有大好,估計要是在這裏邊多待幾天就真的命不久矣了,她曾經聽人說那些多半被抓來坐牢的人,在裏邊呆了半個月就很有可能會身染疾病直接斃命,季瑾筠癟癟嘴,感覺自己人生的油燈已經要将盡了。
破爛的草席子就在地上那麽堆着,季瑾筠剛剛被華陽郡主踢了一腳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兩個膝蓋被磕的青紫,那麽大的聲音實在是太疼了,季瑾筠也是強忍着不讓自己看起來那麽悲慘。
揉着疼痛的膝蓋,季瑾筠覺得這裏邊太冷了,凍得她直打哆嗦,上下牙碰撞在一起發出了細微的聲響。左右幾個牢房裏都是男人,他們看起來應該是被關在這裏很久了,衣衫破敗不堪,意識似乎也有一些不清楚,不知道在那裏自己在喃喃自語一些什麽。
季瑾筠心裏苦,她不知道自己要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待到什麽時候,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來把自己救出去。
衛府。
衛淵凝剛剛得到了季瑾筠被抓起來的消息,貼身侍衛在他身後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衛淵凝手裏端着那杯茶,緩緩地放在了桌子上,看起來就像是沒有絲毫的動蕩。
“你下去吧。”遣走了侍衛,衛淵凝一下子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大踏步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間,直直就奔着衙門去了。
巡撫此時此刻正躺在椅子上,他心裏是樂開的花,華陽郡主走之前給他塞了一些銀子,說這些都是給他的酬勞,當然也希望他能好好辦事,不要讓季瑾筠輕易的就見到别人,巡撫畢竟也當了這麽多年的官,自然是知道這個女人得罪了華陽郡主一家,肯定是心裏有些數的,并且相信自己也能把這件事做好就很痛快的收了錢。
“當當當”的敲門聲吓得巡撫一大跳,他一下子就從椅子上跌了下來,起來之後趕快收拾着那些擺在桌子上的銀子,把它們一股腦的塞進了自己的抽屜裏。
“報!”小侍衛走了進來,慌張的告訴巡撫衛淵凝現在正在大堂等候。
“也不知道你慌慌張張的幹什麽!真是個沒用的東西!”巡撫重重的打了侍衛一下,自己剛剛被吓得心髒都漏了一拍,不過一聽說是衛淵凝衛将軍,他也隻好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往大廳走去。
衛淵凝看着巡撫走過來,還沒有開口,巡撫就對他開始了一頓吹捧,說的天花亂墜簡直都要把衛淵凝給捧到了天上去。
“我想見一見季瑾筠。”衛淵凝顧不得聽那麽多的廢話,直接就說出來了自己的訴求。
“這個這個……”巡撫戛然而止,臉上露出了爲難的表情。
“正常探視可以的吧?”衛淵凝立馬接了一句,他其實一直都在掩飾着内心的焦急,表面上看起來風輕雲淡,但内心實則翻滾不停。
衛淵凝自然知道這坐牢可不是什麽輕松事,在裏邊多半的人都死于各種各樣的病,吃的東西也都不能用語言來形容,季瑾筠在裏邊就不說别的,肯定會受苦挨餓的。
“衛将軍,這可是通敵的大罪,你也是剛剛打仗回來的,自然知道通敵之罪現在被看的特别重要,甯可錯殺一萬也不願意放過一個,你進去看她這種做法都是在铤而走險,曉得還是勸你不要冒這個險了。”巡撫自然是不能随便就把他放進去的,華陽郡王走之前給自己塞了錢,其中就專門提到了衛淵凝衛将軍,他既然拿人錢财就要替人消災,肯定是不能輕易讓衛淵凝進去。
“華陽郡主給了你多少錢?”衛淵凝已經感覺出來了端倪,他也懶得再去遮遮掩掩,巡撫也隻能靠這樣的事情來撈上一點點的油水,若不是拿了别人的錢财,也不會如此這樣和自己作對。
“衛将軍這是說哪裏的話……”巡撫有些心虛了,不敢看衛淵凝的眼睛。
“夠麽?”衛淵凝從自己的一刀裏掏出來了幾個大元寶,這是他出門帶的全部家當。
“夠夠夠!還不快帶着衛将軍進去看一眼!”巡撫笑嘻嘻的接了過去,立馬命人去安排這件事情。
進了大牢,衛淵凝感覺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潮氣,這個季節正好稍微有一些些的寒冷,這濕氣再加上陰冷,就算是一個健壯人的體魄也會受不住的。
穿過了一個個的牢房,衛淵凝最終到達了季瑾筠所在的那一間,他沒有靠的太近,隻是在遠遠的一邊看着。
季瑾筠因爲實在是有些頭痛,外加上病還沒有好全,于是很快就不知不覺的陷入了夢鄉,雖然這裏的環境很糟糕,可是她還是抵抗不了自然的身體反應。
衛淵凝看着季瑾筠,她的裙子和褲子就那樣高高的挽了起來,可能是膝蓋上的傷口太疼了吧,所以她才會這麽做。因爲有些寒冷而把身體全部蜷縮了起來,季瑾筠就像是被扔到街上的一條小狗,總透露出一股說不出來的可憐,衛淵凝眼神波動,看着她又很想叫醒她,想告訴她如果這樣睡覺的話會變得更嚴重。
在那裏站了很久很久,衛淵凝長長的歎了口氣,他留下了一些吃的東西和自己的披風就離開了,他最該要做的就是去想辦法把她救出來,而不是在這裏唉聲歎氣。
找了很多關系也拖了很多的人,可是大家都不願意摻和這件事情,畢竟現在通敵是要被治大罪的,律法在那裏擺着,很多人看了就害怕,更不願意與通敵之人有染,要是一經發現就會被牽連全家的官品升遷,所以即便是和衛淵凝有的再進再想巴結他,也沒有人願意幫他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