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全安有些好笑,緩步走進來,格外的輕快。
“我就在鏡子裏面看着有些晃動,心中起疑,這才尋聲問道。”季瑾筠急忙掩去面上的擔憂,笑着轉過身,卻顯得有些牽強,“你還想給我什麽驚喜?”
賀全安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淺聲說道:“這些日子,你在家中辛苦了呐,我看着這挺适合你,就給你帶了回來!”
“你這是幹嘛呢?眼下大哥的事情剛完,你在鋪子裏拿回來的東西,我哪敢要?”季瑾筠急忙推遲着
“娘子,相公還是有足夠的銀子給你買的,來路光明正大,況且送給你我又怎會委屈你了!”說罷,賀全安将鏈子取下,伸手給季瑾筠的脖頸戴上。
翠綠的小圓點,纖細的繩索,倒是襯得季瑾筠原本就挺直的脖頸格外的優美,他不由搖晃了一下,“果然,挂在娘子的脖頸上,倒是把它存在的價值給體現了出來。”
“是了,倒是說的我好似那天仙一般!”季瑾筠心中有事,可在此刻,卻柔和一笑,伸手觸摸了一下脖頸,随後轉身看向銅鏡,眉目突然上揚起一道彎度,格外的欣喜。
賀全安從她身後環抱着她,頭放在她的耳垂後面,眸子裏都帶着哂笑,淺聲說道:“娘子,你比那天仙還美。"
“收拾收拾趕緊休息了吧!”季瑾筠依舊還挂懷着,到底是誰,要害自家相公,這口梁坡上下,他們一向都是善意待人,這如何竟給自己招攬了殺生之禍.
賀全安聽着這話,手一緊,擡眼一瞬,便有些遲疑,半晌才淺聲說道:“娘子,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沒事啊!我能有什麽事!”季瑾筠擡眼莞爾一笑,急忙就轉過身去,那一雙眉目都洋溢着一道溫和。
賀全安半信半疑的看着兩人,眸子裏面都有些清淡,柔和的心瞬時變得清明。
兩人和衣上了床,賀全安不停的賴上來,卻被季瑾筠以不舒服爲由,拒絕了。
賀全安起初還詢問她是怎麽了,季瑾筠簡稱自己是醫者,沒什麽大礙,過兩日便好了。
許是白日裏太過于疲憊,賀全安眸子有些沉色,伸手摟着她,不過一瞬,便呼出了一陣熟睡的鼾聲,季瑾筠這才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給推攘開,獵手捏腳的站起了身子,往一旁緩步走開了。
她緩步走至院中,看着草藥,淺聲說道:“說吧!”
竹節清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清朗的聲音便在此時緩緩響起,“我也并不清楚是何人,隻是依稀聽着,你想想你們到底招惹了誰!”
“你整日跟在身側,這口梁坡上下,就未曾有人得罪過。”季瑾筠隻覺腦袋轟隆隆有些疼。
藥草們也有些無能爲力,各個都歎息着聲音,話語裏面倒還比較的柔和。
而此時,在門後面,一雙眼睛緊盯着季瑾筠的後背,聲音有些小聲,嘀咕着什麽他并未聽清楚,可是他能夠确定的,季瑾筠竟然在和一堆草藥說話。
賀全安手緊捏着門弦,腦海裏有些沉默,好半晌都未曾有絲毫的表态,語氣裏更是沉默的緊。
“行了,近日竹節清就多打聽一些。”季瑾筠歎息了一口氣,而竹節清突然說道:“賀全安好似起身了。”
賀全安赤腳踩在地闆上,并未有絲毫的聲響,竹節清此刻又在聽風裏傳來的另外一些話語,這才未曾注意到賀全安的狀态。
季瑾筠手一緊,眸子裏都是詫異,低聲說道:“應是無礙。”
賀全安見季瑾筠聲音戛然而止,這才拉開門,手中還拿着棉襖,走上來,“娘子,你這大晚上坐在這裏作何?"
相公”季瑾筠擡眼看向賀全安,欲言又止,可看着他那一雙眉目,突然有些沉默,“隻是覺着屋子裏太悶,陪藥草說說話!”
“作爲娘子的草藥,既能夠聽娘子哼歌,還能有娘子解乏,倒也是最爲特别的了。”賀全安将棉襖給她披上,眼中柔和,心中雖有隔閡,卻也仍舊小心
翼翼的将她護在手心。
季瑾筠擡眼一笑,“縱使是藥草,它們也知道疼痛,開心與難過,相公可知,多與他們說說話,他們心情愉悅了,這藥效也會好許多。”
“就說娘子有驚世之才,這倒也是如此,少不了娘子的細心。”賀全安擡眼笑了一聲,淺聲說着。
賀全安強制性替季瑾筠解釋着,季瑾筠心有些難受,想要與他說清楚,但是又不知從何說起,隻得點了點頭,嘴角上揚,進屋子睡了去,未在多說絲毫。
因爲她不确定,倘若自己說了,賀全安會不會覺得恐懼,從此疏遠與她
一夜輾轉反側,心憂賀全安有危險,又擔心自己身份一事,會引起賀全安的不安。
心中多少痛苦,在這一瞬,便的清晰淡然,天剛一亮,季瑾筠早早的就起床出了門!
小園端着洗漱水進屋,賀全安正好穿上衣裳,有些疑惑的詢問道:“二少奶奶去了哪裏?”
"二少奶奶?她早上一大早就出門了,說是要上山采草藥。”小園淺聲說。
“二少奶奶去采草藥,你如何未曾跟着去?”賀全安有些發怒,這秋日裏道。
小園有些呆愣,擡眼看着賀全安,眸子有些沉色,淺聲說道:“二少奶奶之後一直都是自己上山,奴婢未曾多想
“行了,下去吧!”賀全安心中擔憂,在府上來回走動了一圈,柳青在一旁看着,“二少爺若是心中擔憂,便去找尋一番?”
張伯此時突然小跑着上來,“二少爺,鋪子上出事了,你現在還是趕緊去看看吧!”
賀全安眸子一沉,尋聲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有人稱我們的布匹染料刺鼻,将人緻死了。”張伯歎息了一口氣,滿眼裏盡是擔心,還不停的擡眼看着賀全安,詢問當下應當如何是好。”
賀全安這一聽聞,手一緊,滿目詫異,尋聲問答:"一切染料都是嚴格掌控,如何會刺鼻?”{
“這本是一直都按照指标,隻前幾日新的一批布匹裏面,不知爲何,着色很難,我們便多加了一些,浸染的時候還好,曬出來顔色也極爲鮮豔美麗,這邊想着不叫你麻煩,可是誰曾想,這浸水之後,味道便全然出來了。”
賀全安眸子一緊,這染料會緻人死亡一事,他是真不知,可如此時間一發生,這鋪子定然會被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