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瑾筠伸手擦了一下汗水,爐火裏的火苗還算旺盛,全程就未曾停歇過半會兒,這會子素手
就要去擡蓋子,被賀全安急忙攔住了手,怒喝道:“燙。”
“忙得暈頭轉向,倒是也沒注意。”季瑾筠輕笑一聲,看着賀全安倒是松了一口氣。
藥爐裏已經燒開了鍋,開水噗嗤的聲音,弄得整個屋子都顯得格外的暖和。
“我來吧!”賀全安聲音很輕,緩步走上去動作輕緩,動作熟練,“這藥,我是沒你有經驗,但這煎藥,我倒是比你更加拿手一些。"
“嗯?”季瑾筠有些詫異,撐着頭發出一聲疑惑藥有了解學.爲輕子,喝的藥多了,自然也就對煎
“你可是忘了,當初我可是出了名的藥罐子,喝的藥多了,自然也就對煎藥有了一定的了解。”賀全安極爲輕松的說着。
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正好打在賀全安那俊俏的臉龐,棱角分明,倒是有幾分味道,曾經的經曆,在這時竟可以說的如此雲淡風輕。
她的心好似被揪了一下,緩步走上去,握住賀全安的手心,沉聲說道:“相公,以後我一定不會讓你再生病了。"
“無礙,這人哪有不生病的,況且當初若非是那般狀況,又如何能夠娶得着你?想來我才是那個有福的,否則此刻估計也就是一撮土了。”賀全安轉過身,捧着她的臉頰,恍若珍寶一般,極爲珍惜的說着。
彼此之間,仿佛再遠的距離,都因這一瞬間的對視,而拉的格外近,直到藥爐蓋子不停的翻滾着‘啪啪’作響,這才回過神來,“藥好了,趕緊給娘送去才行。"
賀全安點了點頭,這便拿了帕子包裹着把手,将藥倒在一個勾勒有淺白色小雛菊的杯子裏。
“成了,這藥待會兒叫小園送去,你可别在進那龍潭虎穴了!”賀全安端着藥,面色有些發青,說着話都有些後怕。
“這哪成,娘看着我,許是會安心一些。”季瑾筠眸子一揚,順手便擱在了托盤裏,剛要端走,卻被賀全安攔下了,眼睛裏帶着光,直接奪過了托盤說道,“娘子,你怎麽就不相信爲夫呢?”
“不是.怎麽也應該親力親爲才是啊。”季瑾筠聽着這話,心突然有些詫異,沉甸甸的内心就好似被壓了一塊石頭,似乎她這樣做是錯的。
瞬間,整個空氣都變得沉浸,賀全安低垂着頭,看着她面色有些不對勁,這才急忙說道:“娘子,你别想太多,你若是要去,那我陪你一道。”
賀全安看着整件事,想必是逃不脫了,這才稍稍沉悶了一下,擡眼看着賀全安那一雙明亮了的眼眸,這才松了一口氣,“行,那我們一道去送。”
就好像是得到了認可,季瑾筠滿臉陽光雀躍,跟着沒一會兒,就到了屋子裏,敲了敲門,“娘,該喝藥了!”
“快快快,翠姨去給瑾筠開門!”于氏一臉歡喜,倒也少了之前那般惆怅,進了屋子,這一看,于氏如狼似虎一般盯着她,滿身都覺得不自在,不由瑟瑟的詢問道,“娘,您這是聽了什麽好消息嗎?"
“可不就是在等你将這個好消息給我說說。”于氏急忙招了招手,那樣子仿佛是在尋她趕緊坐過去。
她半屈半就的走上前,翠姨接過她手中的藥罐子,這才淺聲說道:“我?有什麽好消息?”
賀全安在門前,本事不願進去,這會兒異常尴尬,可不能夠将娘子留在裏面,這要是折騰夠了,那還真真是夠嗆。
“娘,我們的好消息,你等着就好了,若是有了,自是第一個就來通知你。”賀全安上前直接牽着季瑾筠,向于氏揮了揮手,“娘,記得按時喝藥,别太擔憂了。
于氏聽着這話,急忙站起身,怒喝道:“看看這個逆子,這一天天的,總是跟我對着幹!”
“夫人,你這整天一口一個逆子的,倒也不知道在心中有多疼他,不管是哪位少爺都好,倒也沒叫你少操心。”翠姨歎息了一口氣,想着如下的狀況,倒也是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誰說不是呢!”于氏端着藥,皺了一下眉,翠姨轉身拿了一個蜜餞盒子,“夫人倒是和以前一樣,就沒有變過。”
于氏伸手接過盒子,小小一個精巧的很,她輕輕的拂過那盒子,搖頭笑了一下, “這盒子跟了這麽多年,你就一直跟着拿着,倒也是一段回憶了。
兩人嗔嗔的說着,倒也開始回憶,隻一思索着,突然就搖晃了一下頭,“如今世事變遷,凡事都沒有以前光鮮,老爺卻也是一點都沒叫夫人吃苦。"
"從青絲到白發,如今他什麽性子,我倒也是清楚,如今這樣,到底也比以前更好,雖說他還是很忙,但是至少每天都能見得着。”于氏說話一瞬,也就流露出一抹欣慰,仰頭喝了藥,吃了蜜餞,又開始聊得正火。
時間一晃,也就夜了,于氏揉了一下腦袋,“瑾筠的藥,還真是有效,與你說上這一會兒,竟然有些小困了。
“行,老奴這就給你鋪床!”翠姨歡喜着扯着被子,這邊賀有德緩步走進來,有些愠色道,“你說婉芸是去尋誰?”
于氏這一聞,急忙轉過身,看着好些日子都在書房的賀有德,這會兒突然推門而入,眼眸子頓時一緊,“章子風,有什麽問題嗎?”
章子風乃是邱向陽大夫人的侄兒,你可知章子風是何人?”賀有德滿目怒火,在屋子裏來回走動了一圈,沉聲說道,“你整日裏都怎麽當的母親,孩子心悅着誰,你且先打聽一下人家身份,你看你都做了些什麽!”
賀有德有些焦急,未曾注意到自己說的話有些過了,聽着這一鬧騰,她倒有些一愣,擡眼說道:“老爺,我”
說着,于氏眉頭莞然皺起,有些不知所措,前後都顯得格外的焦急,半晌才緩聲說道:“我就是有心要攔,也攔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