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幽幽一笑,根本就不把季老婦放在眼裏,移開目光,望着衆人道謝:
“錦筠和小毅在此謝謝爺爺們,謝謝叔嬸。”
“回去休息吧!”裏正點頭,誰人在乎那罵罵咧咧的季老婦?就像季錦筠所說,都是罵她自己。
回到房間裏
“姐,你不該那麽沖動,他們不會放過咱們的。”季毅心有餘悸的捧着碗,圓溜溜的雙眼盯着湯上漂浮的野菜。
肚子雖咕咕叫,可他卻沒有胃口。
“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的毅兒不開心,你趕緊喝完,去睡一覺,姐姐上山找些吃的,記住,誰人喊門都不許開。”季錦筠把碗裏的野菜,都夾在了季毅碗内。
而自己咕噜咕噜将碗裏的湯水,一飲而盡,快速出門去裏正家借了箭便往山上而去。
現在是春天,裏面肯定有很多春筍,再看看有沒有什麽野味可打?
想她前世,一人撐起了酒樓,将家中裏裏外外打理的井井有條,還經常上山打野味給那一家吃。
更讓那男人一家成爲了村裏唯一一個發家緻富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搬去鎮上住的一戶。
事實證明,自己不單是眼瞎,連着心也是瞎的,還好自己是孤兒,若是雙親爲自己傷心流淚,她便是那千古罪人。
今天可爲原主出了氣、洩了憤,想來她也是和自己一般沒用,才會命喪黃泉。
不怕,以後有了她,小毅便能上最好的私孰,娶最優秀的姑娘。
無論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今天是她活得最開心,最沒有受窩囊氣的一天。
這次老東西雖大出血,可放得不夠,若想在季村活下去,這遠遠不夠,單單季财一家,便不是好東西。
季錦筠快速穿過小道,來到森林,外面是暖和,裏面卻有些陰涼,她撫摸着弓箭,心裏的感激湧起。
忽然,前面的草叢很大弧度的波動,她心一喜,這八成是隻大的獵物,待她打了去,将那最好的贈給熹爺爺。
描好了箭心,勾動了箭弦,箭破風而梭,随着一聲痛苦低沉的聲音,将季錦筠所有的美好幻想都打碎,聽這聲音似乎是個人?
不是吧?吓得她快速鑽進草叢。
周圍的草都被窩出了一張床,周圍還放置食物和藥,真的是個人呐!
“沒死吱一聲?”季錦筠踹了踹地上的男子,看不清他的臉,可一旁沾染了血迹的紗布,淩亂躺在那。
想來便不是死于自己之手。
算了,把他埋了吧!
“等等……”季錦筠掰正男子的臉,他身上這身衣物可以脫去,換銀錢,說幹就幹,她扒去他身上的衣物,慈悲心泛濫道:
“你放心,褲衩我會爲你留下的。”
“小媳婦?”男子倏地睜開眼,看着眼前的女子。
那張小臉雖不驚豔,可組合在一起的五官,讓人看着很舒服,特别是那雙眼睛,純淨似水,他從未見過女子的眼睛這麽幹淨。
“沒死?”季錦筠挑眉看着男子,驚愕之色很快沉下,竟有男子長得如此模樣?
他五官柔美,皮膚潔白皙,是病态般的蒼白,可卻也美得驚心動魄,而那疲憊的鳳眸在對上她的眼睛後有幾分安慰。
季錦筠被盯得發毛,一拳頭便讓男子與她隔離,望着那支插在他雙腿間的箭。
不是吧,那麽準?差點把他廢了?
“小媳婦,我在畫中見過你。”男子語氣裏可是很興奮,緊緊的抱着季錦筠又是親又是摸。
“老娘豆腐,你也敢吃?”季錦筠掄起一拳毫不留情的打在男子臉上,對着那裸露的胸膛又是幾拳,打得男子暈死過去。
季錦筠松去身心,目光稍停留在男子裸着的胸膛後,快速移開。
看着那張臉,真是的,男人長得這麽水嫩,跟個娘們似的,還别說挺悅人的。
“等等!原主不是嫁個傻子?難道是他?糟了。”季錦筠驚得心跳慢了一拍,拍打着男子的臉。
探了探他的鼻息,還好,就呼吸弱點,聽說他身體虛弱,要是死在自己手裏就糟了,細思極恐啊!
季錦筠抓起男子的衣服,一把拽起他的胳膊,把他扛在肩膀上,還真别說,挺重。
季錦筠直接把男子帶回季村。
這一舉動,無疑是招搖過市,有心人其實看在了眼裏,更有些大膽的婦女,早在竊竊私語。
“啧啧啧!被人抛棄了,又勾搭上了野男人了。”說話者是徐敏較好的姐妹,季花,向來最喜八卦。
自家姐妹受委屈,她當然也是忍不得的。
“别亂說,他好像受傷了。”婦女甲卻不想摻和進去,推桑了季花一下,便離開了,誰敢與克星有過多的交流?
“你還是莫要與克星接觸,小心,她讓破财破相。”婦女乙倒是顯得大膽點,還看了一眼扛着男子氣都不喘下的季錦筠,但是最後也随着離開。
“哼!膽小鬼。”徐花見倆人離開,翻了下白眼,快步追上季錦筠沒好氣道:
“怎說,我給你拉的媒,那男人雖死了娘子,留個帶把的,你過門,再生個,日子也好過,怎麽撿了個快死的男人?你是想置季族臉面何處?”
“我與我夫君如何?與你這外人何幹?”季錦筠眼裏無波無瀾,她這是在給自己下套呢!
讨厭的蒼蠅用手打,自然惡心人。
“還夫君呢?誰人不知秦家小少爺都快咽氣了,真以爲有了裏正撐腰?便能上了天不成?按照輩數,你該喚我一聲嬸嬸。”徐花口無遮攔的罵着。
依舊沒能讓季錦筠看她一眼,可她依舊不依不饒說罵着:
“克星,克爹克娘,小賤貨。”
季錦筠明白,有句話叫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今天雖發生大事,她也不想再與誰有何口角。
可欺人太甚者,若默默忍受,隻會讓她們得寸進尺,駐住腳步,森冷的語調夾雜着能很重的殺氣:
“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