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月眼神空洞,像一隻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任意圓月的擺動。
“夫人,夫人?”
圓月見她神情不對,拿着手在她的面前晃了幾下,發現她一點兒反應也沒有,一下子也慌了神。
“夫人?你怎麽了?你别吓唬我!”圓月瞪着眼睛,雙手搖晃着李清月的身體,都快急哭了。
這時,趙懷安端着湯藥走了進來,見李清月這幅模樣,自己恨不得抽自己兩下。
“把她交給我……你出去。”
圓月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貼心的把也帶上了。
李清月的眼神還是空洞洞的,雙眸沒了以前的光彩。
趙懷安把湯藥放在床頭邊的桌子上,他以最輕柔的動作抱住李清月,把她放進自己的懷抱裏,他的下巴輕輕的放在李清月的頭上。
“你别這樣好麽?我們先把藥喝了。”
一聽到藥,李清月就開始發狂,把桌子上的湯藥打碎了,還把桌子給掀翻了,狠狠推開趙懷安。
可是李清月用再大的力氣也推不開趙懷安,被他緊緊的禁锢在他的懷抱裏。
“我的孩子!你還我的孩子!”李清月嚎啕大哭,兩隻手不停的在拍打趙懷安的胸口。
趙懷安穩穩的抓住李清月的雙手,他怕她打傷自己的手,“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秦太醫說了,你的身體本就是寒體又後期受涼,肚子裏面的孩子已經不健康了,現在用補藥滋養着他,穩穩的到預産生子的時候,你沒有足夠的力氣去把他生出來,甚至是……”
趙懷安不忍心繼續往下說,孩子是他們之間愛的結晶,但是他不想因爲這一個孩子,讓他永遠失去愛的人,如果孩子跟愛人之間要做出一個選擇,那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他愛的人。
“那你也不能這麽自私,爲什麽不和我說!”
“和你說有用嗎?你肯定會想盡辦法的去保住這個孩子,我真的不想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雖然這個做法很自私,但是這是能夠保障趙清月安全的唯一辦法,他能理解一個做母親的人,是會拼了命的保住孩子。
“乖,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他先天不好,難以活下來,我也很難……”趙懷安說道。
在所有的誤會解釋清楚以後,李清月也冷靜下來,仔細的想了一番,确實如趙懷安所說的一樣,在這個醫療設備落後的時空裏,她沒有辦法正常維持先天早産兒的健康。
如果生出來,最後還是死了,那也隻會更加的難過。
“我不怪你,我隻是怪自己的身體在不好的時候懷上了他,後面居然還落水害他直接沒了性命。”李清月低頭喃喃自語。
趙懷安感覺到被子下黏糊糊的,掀開一看,一大片的血迹在床上暈染開了,好像是一朵沾了鮮血的巨大的玫瑰。
“清月!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李清月昏死過去了,兩手攤開沒了響聲。
趙懷安周身陰郁,時間仿佛停住了,大聲喊道:“快,快去把秦太醫找過來!”
此時的秦太醫還在茅房裏解決大事,他一手拿着草紙,一手拿着醫書,時不時的用一下力。
忽然,門一下子就被踹開了。
吓得秦太醫一哆嗦,草紙失手掉進了茅坑裏,他隻能忍痛用醫書火急火燎的擦了一下屁股,馬上就被天涯揪着後衣領,雙腳離地騰空而起,像箭羽一般飛了出去。
天涯才不管秦太醫願不願意,反正他是抓到人就馬上跑,畢竟時間不等人,他家夫人還等着呢!
“啊啊啊,我恐高!”秦太醫雙手捂住眼睛,肚子咕噜一聲,秦太醫就馬上夾緊雙腿受氣就跟一條直棍一樣繃緊。
他現在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脖子都快被勒斷了,整個人甩來甩去的,再過一會兒他都快要被晃吐了。
在他要吐出來之前就落了地,還沒等秦太醫過神來他的前衣領就被趙青拽住。
“秦太醫你怎麽來的這麽慢,快随我進來!”
“公主,微臣……”
還沒等秦太醫話說完,他就被拽了進去,雙腿發軟,站都站不住,整個胃裏都是被搖晃的七上八下的。
“爲什麽會流這麽多的血!”趙懷安質問,“你不是說這個方子藥性很溫和嗎?爲什麽會這樣?”
秦太醫上前查看,床單和被子已經被圓月換過了,幹幹淨淨。
他讓趙懷安把李清月放平,随後就開始望聞問切,拿出銀針,熟練的在幾個穴位上,刺了好幾下。
“趙将軍請放心,我開的方子絕對沒有問題,這流出來的血就是那未活下來的孩子胎盤脫落,這都是小問題,現在我在開一個新的方子,按照這個方子抓藥,每天服用三次,不出一個月,保證夫人的身體會好起來!”秦太醫一口氣不帶停的說完。
“最好是這樣!”
秦太醫縮了縮脖子,他怎麽感覺這個房間這麽冷,就像是寒冬臘月一樣。
“這是護心丸,給夫人服下,等醒來之後、進食,隔兩個時辰後便可以喝藥。”
秦太醫交代好醫囑,便拎着藥箱想回去了,卻被趙青伸手攔了下來。
“秦太醫,你現在還不能走,萬一清月在出現什麽狀況再把你找過來,中間耽誤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所以在她沒有好之前你必須要住在王府裏面,我全都打點好了,會有專門的人負責你的飲食起居,你每日過來請三次脈。”
秦太醫眼睛咕噜一轉就連公主殿下都發話了,看來他今天指定是走不掉了,他夾着屁股,肚子裏全是氣,他現在非常需要上茅房。
都怪那兩個妖童把巴豆打翻進他的粥裏,害他吃完之後腹瀉不止,人都快拉的脫虛了,現在還被拎過來看病,扣在這裏不能走。
接下來的每一日趙懷安都給夠了李清月足夠的陪伴和愛,趙青也是每日變着法子逗李清月開心。
讓她趕緊從這一段比美好的回憶裏走出來,隻有秦太醫都苦逼。
日日都要被天涯拎過來拎過去的,他都已經一把年紀了,這個脖子遲早要被拎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