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可以慢慢的找解決辦法,趙懷安這個做法實在是太武斷了。
說話的聲音盡量壓低,她害怕把李清月引過來到時候就難辦了,但還是氣不過,趙青身手用力推了趙懷安一下。
趙懷安倒也不氣,是自己的問題,李清月還在休息,他走了出去,趙青緊緊的跟着。
“趙懷安你現在打算怎麽辦?不告訴她真相麽?”趙青追問着。
心情寡淡面無表情的回答:“不能讓她知道。”
聽到這兒,趙青再也忍不住滿心的憤怒,厲聲道:“那可是你的孩子,你的夫人!她有知情權,難道你想讓她愧疚一輩子麽。”
趙懷安沉默不語,他現在也很難受,心尖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割了一樣,沉靜的背後早就已經血流不止了。
“暗衛動手!”
趙青看趙懷安呆滞的模樣,一聲令下,兩名身着皇家服飾的暗衛,手持棍杖出現,往趙懷安身上敲去。
他依舊是悶聲不吭,任由兩名暗衛棍打在身上,木棍和皮肉的碰撞隻有沉悶的撞擊聲,不知道打了多少棍後,趙青才侃侃叫停。
趙懷安是習武之人,身上這點兒皮肉傷根本傷不到内在,屁事沒有的站在哪兒,身姿像竹子一樣挺拔。
氣也出了,趙青甩袖離開,她準備再王府住下照顧李清月。
畢竟她的孩子不保,還是趙懷安一手爲之,正是難過的時候,需要人來陪伴的時候。
李清月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自己一個人把自己所在房間裏面。
她蜷縮在床腳裏,雙手緊緊的抱住雙腿,臉埋在膝蓋之前,眼淚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怎麽收都收不住,她想不明白爲什麽趙懷安會不想要這個孩子。
圓月見李清月,态度突然變得激動着急忙慌的去把趙青找了過來。
“公主,我家夫人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間就很難過的把自己一個人鎖在房間裏,我們在外頭叫了許久,她就是不願意開門。”
外頭的婢女和仆人都急得在原地跺腳,什麽也幹不了。
趙青順着她先前和趙懷安說話的地方瞟了眼,看見落在柱子旁的平安福。
疾步走了過,将其撿了起來,眉頭緊鎖,莫非李清月已經知道了孩子的事情!
她在外頭想好了說辭,輕輕的叩動門上的栓子,柔聲的問道:“清月,你醒了麽?我讓人給你炖了雪燕,你快開開門。”
李清月一聽是趙青來了,趕緊收起哭泣的樣子,用袖子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淚,白嫩的小臉瞬間多了兩道大紅印子,眼白布滿了紅色的血絲。
“我想睡覺了,你們都走吧。”
“我陪你,好不好?”趙青不願意離開。
趙青在外面好說歹說,軟磨硬泡了很久,李清月才打開房門,隻讓她一個人進來。
趙青知道她現在不喜歡身邊人雜多亂,特意把所有的仆人都調到院子外頭等着,人全走後。
李清月才從被子裏緩緩探出頭來。
看到李清月可憐巴巴的樣子,趙青不禁悲從中來,“你看你眼睛都哭紅了,臉都腫成一個大豬頭了,這臉怎麽還擦破皮了?”趙青用柔軟的帕子輕輕的撫摸着。
李清月握住她的手,淚意湧上,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容易掉淚的人,但是這一回他失去了她的孩子,那是一條活鮮鮮的生命啊,悲從心中來。
悲嘁的說道:“孩子他還在我的肚子裏,可是我已經覺不到他還活着了,你說他現在是不是困了睡着了,所以我找不到他了?”
“清月,你都聽到了?”
趙青小心翼翼的試探問着,她手裏緊緊的攥住那一枚平安福,神情極其低落的李清月,心裏有種不是滋味。
“乖,一切都會過去的。”趙青攬住李清月,抱着安慰道。
李清月伏在趙青的耳邊,有氣無力道:“我都聽到了,但是真正的真相是他爲什麽要這麽做,我真的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啊!”
趙青一怔,安靜地看着她,“趙淮安真不是個東西,他做出這些決定的時候,絲毫沒有關注過你的心情。”
拍了拍李清月的後背,又接着說:“可是……他是爲了你的身體好。”
李清月唇瓣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她自己的身體情況他自己非常清楚,體寒會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好,體寒的産婦生出來的孩子都會體弱多病,但是隻要後期好好調養也會是一個健康的孩子。
“你别亂想。”
李清月緩緩地坐起來,眸子緊緊的盯着趙青。
“我不亂想,但是肚子裏面的孩子,他呢?他怎麽也想不到,親手送他離開的居然是他的親生父親,多殘忍,爲什麽瞞着我?究竟是爲什麽?”李清月低聲嘶吼着,又淚流滿面的蜷縮起來。
“喪子之痛很難受,但是你現在身子還虛,你都很久沒有進食了,要不吃兩口吧?”趙青把桌上的燕窩端了過來。
而李清月則是緩緩地閉上眼睛,想起之前趙懷安的甜言蜜語。
那一日,一個容貌俊美的男子癡情地對她說,這輩子隻愛他一個,永生不棄,攜手白頭。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李清月因爲身體虛弱沉沉的睡去。
在夢裏,有着好大的一陣白霧,她什麽也看不見,隻能伸出雙手不停的摸索着,突然間,耳邊響起哭泣的聲音。
那是嬰兒的啼哭聲,李清月下意識的覺得這是哪個未出世的孩子。
“别哭,娘親在這!”李清月大聲呼喊,放棄了摸索,她開始到處尋找那個孩子的身影,跌跌撞撞的。
“呵呵呵呵……”耳旁又傳出一陣銀鈴一般清脆的笑聲。
“娘親,娘親……”
“孩子!”
李清月從床上驚醒,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水裏打撈出來的一樣,濕淋淋的頭發黏糊糊的扒在臉上。
“夫人!”
圓月拿着熱毛巾走到床邊給李清月擦掉冷汗,一抹,居然衣服都濕了。
“夫人你這衣服!趕緊把衣服換下來,不然要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