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鐵青的坐在那兒,低垂的眼眸,彎彎的睫毛像蒲扇似的,眼下蓋住一片陰影,手裏的帕子早就被攪成了麻花狀。
李清月看出了,趙青心裏不好受,有心安慰道:“公主,其實這件事情還未有定奪,你也不必傷心。”
趙青知道李清月是在有心安慰自己,但是這口氣仿佛就是堵在心房,怎麽也出不來,她氣完顔赤雄的野心,更氣自己的身份在這種時候一點兒作用也沒有,頂着個名号罷了。
“清月,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了,你也好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趙青在春花的攙扶下,緩緩起身,拂了拂身前的裙擺。
還沒走兩步,忽然停了下,扭頭苦笑道:“最近我看你最近食欲不振極少進食,吃多點兒也是爲了肚子裏面的孩子,待會讓人送點兒山楂糕過來。”
她的目光落在了李清月的肚子上,心中苦澀,她非常羨慕趙懷安和李清月的夫妻感情,這是她做夢都想要得到的東西,隻可惜錯付了人。
越看心裏就越不是滋味,鼻頭一酸,淚花閃閃的在眼眶裏面打轉。
李清月目送趙青離開,趙懷安也不知是何時竄進房裏,突然間下李清月一跳。
“你都是快當父親的人了,還在這裏一驚一乍的。”李清月等了一眼趙懷安。
趙懷安淺淺一笑,将李清月擁進懷裏,貪婪地吸食着她身上的清香。
“也不知道肚子裏面的寶寶是男娃還是女娃。”一雙大手攬在李清月的腰間,隔着衣裙輕輕的摩擦着她的肚皮。
李清月柔情似水的說:“不管是男孩也好,女孩也好,我隻希望能夠健健康康的長大。”
夜微涼,風把雲都吹散了,天上稀稀疏疏的幾顆繁星,顯得極爲耀眼。
趙青坐在銅鏡前,撩撥着胸前的一縷青絲,心裏不知道在打什麽小算盤。
春花給趙青旁邊的那個婢女使了個眼色,讓她退下,拿過木梳子站到趙青身後。
輕柔的給她梳頭,臉帶笑意的說:“公主, 如果将軍他再娶親的話……”
趙青擡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就春花心裏的這點小九九,她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都下去吧,本公主要休息了。”
春花僵着一張臉賠笑的退出房間,心裏早就謾罵開了。
隻不過是一個徒有名号的公主,無權無勢的還敢跟她甩臉子,要不是将軍哄着她來這趙府裏面跟趙青接頭,從而獲取一些潮中的瑣碎信息,不然她才不來呢。
雖說自己隻是妾,但是怎麽都比趙青這個花架子強!
趙青把身邊的仆人全都支開了,自己靜靜的站在窗邊。
夜裏的風都透着一股涼意,她也不知道在窗前站了多久,眼神渙散,面無表情。
一直在琢磨着白天李清月說的那一句,女子應當自強的話,久久萦繞在她的心頭,揮之不散。
“呵,真的有獨門獨戶的能力之後,男人還算什麽?”趙青輕笑的自嘲道。
說着說着眼角滑下一滴清淚,心裏多少有些不甘心,但是現在唯一能讓自己堅強起來的方法,那就是自強自立。
趙青擦掉淚痕,把窗戶關上,回到床上靜靜的躺着,她知道春花現在是一個累贅,決定讓春花自己一個人露出來馬腳,除掉這個禍害。
看來要借助趙懷安的手,把春花這顆毒瘤挖掉,這樣才不讓完顔赤雄懷疑到自己的頭上來。
次日,趙懷安派侍衛去監視春花之後,自己又一股腦地鑽進了書房裏頭,手頭上還有許多的信息沒有整理好,真是讓人頭大的一天。
李清月依舊不定時害喜,她都吐了一早上了,一口都沒有吐出來,臉色煞白煞白的,急的身旁的老嬷嬷都要去請大夫了。
“夫人,你這害喜的反應這麽大,老奴活了一輩子也是第一次見到。”
老嬷嬷撫了撫李清月的後背,一臉關心。
這吐了一早上,肚子裏的孩子把整的李清月一點胃口都沒有了,見着桌上的早膳頭越來越暈,風一吹,那股小米粥的味道鑽進她的鼻腔裏。
湧上一股惡心,抱着盆子吐了好幾口口水,她一直在控制着,不然連肚子裏面的黃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老嬷嬷看她實在沒有胃口,就讓人把早膳撤了下去,再換一些沒有什麽味道再清淡一點的食物上來。
完顔赤雄此次進京,一點兒都沒有和趙青交流的意思,都過了好幾日了。
讓趙青心頭滋生的那一股自力更生的念頭更強烈了,足不出房的,一直在想着,怎麽讓春花去跟完顔世雄接頭,然而好讓她露出馬腳。
侍衛一連暗地裏監視春花好幾日,都沒有什麽特别讓人關注的行爲,更是寸步不離的守在趙青身邊。
春花見趙青跟個二愣子似的,一直悶在屋裏都不出去走走,自己也沒有辦法出去探聽完顔赤雄的消息。
就不停的絮絮叨叨的,一直在她耳邊嘀咕着,“公主,您這幾日都悶悶不樂的,要不我們出府去尋些樂子吧,我聽采買的丫頭說舒寶齋新進了一批胭脂水粉。”
躺在美人榻上的趙青連眼皮子都懶得擡,慵懶的“嗯哼”一聲。
春花還以爲她這是要起來走走了,興緻沖沖的準備扶她起來。
哪裏知道趙青隻是換了一個姿勢繼續葛優躺,面對春花的絮叨閉耳不聽。
春花看着自己在趙青這裏沒有一點存在感,便知趣的退下了,既然趙青自己不出門,那她爲了避嫌定是不能私自出門。
但是去跟那些進進出出采買的丫鬟們唠唠嗑還是可以的,想到這裏,她馬上捧着一大疊瓜子和果仁屁颠兒颠兒的跑去了後面。
趙青聽着春花出去的動靜,嘴角上揚不到一秒又垂落了下去。
春花跟采買的丫頭沒唠一會嗑,就聽到她們在談論完顔赤雄,最主要的是聽到了關于完顔赤雄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