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本來本殿下也沒打算在這裏聽你們談話的,隻是本殿很少從皇宮裏出來,即便來長公主府上也是少有,一時之間就迷了路,剛才是看姑娘雖然站在杏花樹下,卻比那杏花還要嬌豔三分,一時挪不動地方了,讓姑娘見笑了。”
少女和丫鬟都以爲會受到一番羞辱,或者是直接放她們離開,卻不想殿下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立馬就讓少女的心中小鹿亂撞。
少女年紀還小,不懂事,隻知道跟着自己的心意來,可是殿下卻不一樣了,他年長少女幾歲,又生在皇室,心裏面謀算的東西多着,首先看中的就是這少女的家世,又恰好她對于自己有意,如此一來自然是順水推舟,等到少女到了可以成親的年紀之後,就迎入了自己的府邸作爲正妻。
“如今,你已經成爲了本殿的妻子,昨日夜裏和你說的那些話,你還都記得吧?”
在一片喧鬧聲中,在燭火的映照之下,殿下挑起了新娘子的紅蓋頭,語氣溫柔,目光也柔和,可是說出的話卻不自覺的讓人心寒幾分。
“殿下放心,臣妾都記得。”
少女揚起了一抹得體的笑容,就在昨日夜裏,也就是他們成親的前夕,殿下和她坦白了一切的事情,包括娶她完全是因爲她的家世,不過其中還有一條,那就是殿下現在也沒什麽喜歡的人,對于少女也算是有一些好感,讓她作爲正妻也不是不可以,少女本來是個驕傲的人,但是在這件事情上卻妥協了,隻因爲那句對她有好感。
“嶽丈大人不愧是輔佐過兩朝皇帝的元老級人物了,這等魄力真是叫人佩服。”
雖說殿下迎娶少女的因素當中利用居多,自己也得到了不少的幫助,可是與此同時,殿下也感受到了那種不安。
如今,他的父皇正值壯年,手中的權利也不容小觑,在這種情況之下,他的嶽丈竟然還敢如此像他的父皇施壓……那若是自己登基了呢?他會不會趁着自己根基不穩就大動幹戈……
“殿下,我父親他一定會忠于您的!”
起初,當殿下有這種想法的時候,少女還會安慰他,可是等到後來,殿下真的登基成了皇帝以後,面對着他的疑心和日漸冷漠,少女也沒有了剛開始的滿腔熱情。
提起自己的父親,那個曆經三朝依舊穩穩坐在宰輔之位上的人物時,就從安慰到保證,最後到了現在這番威脅,如今的皇後已經沒有其他的想法了,她隻想站在皇帝的身邊。穩穩的坐住自己的皇後之位就足夠了。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皇後安靜的躺在地上,眼裏的淚水已經流幹了。
皇後突然笑了,如果真的就像初見一樣,那她對于皇帝依舊是滿腔熱情,而皇帝對于她可能也僅僅隻是那遠遠一瞥的驚豔吧!
如今,往事都已經過去了,就讓它一切都随風吧!
“來人,備水,本宮要沐浴。”
皇後從地上站了起來,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又扶正了自己的鳳冠,無論世事如何變遷,如今一襲鳳袍的是她。
從皇後的宮裏出來之後,趙懷安就一直抱着李清月,在她的身體外面還裹了一層厚厚的毯子,免得着涼。
“清月,你覺得怎麽樣?有沒有舊病複發的征兆?”
爲了李清月不感染到風寒,趙懷安即便是在馬車上也将她緊緊的抱在懷裏,并且讓車夫趕緊回到将軍府中。
“沒事,那病可是咱們好不容易壓下去了,怎麽能說複發就複發呢?我現在隻是也感覺有些冷而已。”
李清月又裹緊了身上的毛毯,雖說皇後不可能要了她的性命,但是剛才經曆的那一下子也是真的很難受,尤其是水嗆進口鼻裏時候的那種感覺。
“好,沒事就好,若隻是風寒的話還好治一些,你也能少遭一些罪,可要是舊病複發的話……”
趙懷安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因爲就連李清月都束手無策的事情,他那有什麽辦法呢?頂多就是陪在李清月的身邊,看着她難受,自己心裏面也疼。
“沒事的,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這次估計要吃兩天藥了,實在是太冷了。”
李清月的身體有些輕微的顫抖,就連額頭上都有一點微微的燙手,看來這次是不吃藥不行了。
“你也别愁眉不展的了,雖然我要吃幾天藥,但是我卻有一個重大的發現。”
看着趙懷安的那個樣子,若不是怕被旁人聽到了牆角,估計都要咒罵皇後一會兒了,無緣無故的竟然将人弄進水缸裏去,雖說并沒有存在要害人性命的心思,可是這番作爲也的确是過于任性了。
“皇後是知道情況的,雖然不清楚她知不知道具體的事情,但是看她那樣子,這镯子的用處她是絕對略知一二的。”
如今的镯子是他們調查娴妃事情的唯一線索,而這條線索又和皇後牽扯上了關系,恐怕一時半會兒是破解不了了。
“這次皇帝因爲我們訓斥了皇後,恐怕會讓皇後對咱們心存意見啊。”
趙懷安雖不至于急于求成,但也希望事情能夠盡快水落石出。
“你急什麽,反正這兩天我們也不可能再去見皇後了,況且我又生病了,正好趁這個空檔休息兩天,估計到時候皇後的氣也能消一些了。”
如今也隻好這樣了,趙懷安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沒過多久,馬車就回到了将軍府,趙懷安立馬就吩咐人,按照李清月的要求去抓了藥回來。
因爲李清月受的風寒病不是很嚴重,再加上喝藥的及時,不出兩天她就已經大好了,原本想着第三天就入宮去求見皇後,卻不想這人竟然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
“你确定是皇後娘娘親自來了嗎?”
“老奴當然确定了,這皇後的儀仗遠遠的就望見了,估計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