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過你也要小心一些,如今陛下對咱們的警惕是越來越重了,雖說他沒有那麽大的可能性拿娴妃當誘餌,但我們也要當心一些。”
趙懷安的眉心擠成了一個川字形,曾幾何時,這個俊朗帥氣的少年郎也是一片赤誠,何時竟然變得如此深謀遠慮,或許連他本人都沒有注意到這個改變。
“你說的不錯,但你放心好了,我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人。”
雖然生在皇室,穩住帝位多年的人不是那麽輕而易舉就能夠打敗的,但李清月卻有信心,她好歹是一個深知曆史的現代人物,就算是不知道這個朝代的事情又如何?皇帝的心性還不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看着李清月眉眼之間透露出來的自信,趙懷安也被感染了幾分,有了一些笑模樣。
“既然這個重要的事情已經敲定下來了,那我就去忙别的了,我臨要出來的時候,娴妃拜托我送一樣東西,現在正好天要黑了,我得趕緊走一趟了。”
李清月揮了揮自己的手臂,她早就已經将那個帕子疊好塞在了自己的衣袖裏面,出宮時爲了方便,她隻換了外衣,所以裏面的衣服衣就是宮女穿的緊袖子。
“好,早去早回。”
趙懷安沒有細問,但是聽李清月簡單的描述就知道娴妃也是要有所做爲的了,不管她送的這個東西是什麽寓意,都已經表達了她會和将軍府聯手的決心,如此一來,他們心裏也能夠稍微放松一些,最起碼彼此都握住了互相的把柄。
李清月沒有乘馬車,而是從将軍府的側門悠哉悠哉的溜達到了陳府的附近。
“大伯,我向您打聽一件事情啊,這陳府是怎麽了呀?怎麽看這高閣大院的,這台階上卻有這麽多的苔藓呢?”
李清月路過陳府的時候,隻是匆匆的看了一眼,并沒有注意太多,如今卻發現這陳府略微有些蕭索,隻是看着樣子也并不像是破敗的院子,從大門往裏面瞧,甚至還能看見身着下人衣服的來回走動,如此一來,應該是有人打掃的才對呀。
李清月環視了一下四周,這陳府旁邊的一條街就是鬧市,隻不過如今這個時間已經有不少商販回家了。
“這位姑娘,聽你這話,你家應該不是這邊的吧?”
一個正準備收攤的大伯聽了李清月的問話,笑呵呵的與她聊了兩句。
“是啊,我家裏不是這邊的,也很少過來走動,今日是來看望朋友,順便出來逛逛。”
“果然是這樣,我就說嘛,你家要是這邊的,怎麽可能不知道呢?我跟你說啊,這陳府的家奴啊,是這幾條街裏面最蠻橫無理的,也是最能享清福的,不少人擠破了頭想要進去呢,隻可惜人家現在不招人了。”
一瞬間,李清月突然對那個傳說當中而且尚未謀面的陳聰有了一些厭惡,他這也太過于縱容下人了。
“哎呦,姑娘看你的樣子肯定是多想了,這陳府的主人啊叫陳聰,這位少爺可不是什麽惡人,反而是位好人,隻不過這兩年身子骨不太好,府上的事情就都交給管家去辦,管家這人呢又太過忠厚老實,那些家奴就拿準了管家這心軟的特點,一個賽一個的好吃懶作。”
“原來是這樣啊,那還真的是我想偏了,真是謝謝大伯了。”
李清月一邊說着,一邊買下了大伯攤子上的一個東西,算是答謝。
如今雖然快要天黑了,但是正常的高門大院并不會這麽早的關上府門,可是陳府卻早早的鎖上了,看來是那些家奴們要休息了。
既然從正門走不了,就隻能另辟蹊徑了。
“李清月啊李清月,你從小到大頭一次翻牆,竟然是爲了給别人送東西,真是太沒出息了。”
李清月環顧了一下四周,選了一個還算是比較幹淨一點的圍牆,一邊爬着一邊吐槽,人家畫本裏的那些都是公子哥爬牆,爲了去姑娘的閨房,到了她這兒,變了性别不說,還不是爲了自己的情啊愛啊的。
李清月在牆頭上悄悄地探出了腦袋,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果然是杳無人煙,每個屋子裏面也都沒了亮度,隻有一個較大的屋子裏有一些微弱的光亮。
“嘶……”
李清月站在牆頭上往下一跳,沒有注意到旁邊的樹枝,直接劃到了腳腕上,疼的抽了一口冷氣,又趕緊捂上了嘴,免得讓人發現,動作利索的迅速靠近了那間屋子。
李清月将耳朵貼在了窗戶的邊緣,卻沒有任何的聲響,她小心謹慎地将房門撬開了一個縫隙溜了進去。
“你是誰?”
就在李清月捏手蹑腳的關上房門時,一個微弱的聲音從沒有光亮照到的角落裏傳了出來。
李清月的神經立馬就緊繃了起來,謹慎的回頭。
“呵呵,你不必那麽緊張,這屋子裏隻有我一個半死不活的人罷了。”
方才的氣息實在是太過微弱了,連讓李清月進行分辨的機會都沒有,不過這次卻聽出來了,是一個男人,不過聽這動靜倒像是快進棺材了。
即便如此,李清月也沒有徹底的放下戒心。
“你是陳聰?”
李清月有一些不敢輕易下定論,雖說陳聰的身子骨不太好,但也不至于虛弱到這種地步吧。
“不錯,就是我,沒想到這麽長時間過去,竟然還會有人來找我,隻是姑娘的方式有些特别啊。”
陳聰語氣溫和,再加上那弱到了極緻的呼吸聲,叫人聽不出來他話語當中的喜怒。
“特别的出場方式,自然是爲了特别的事情做鋪墊的。”
李清月拿起了桌子上的油燈,一點一點的靠近了聲音的發源處。
“看姑娘的樣子,不是想要殺我。”
陳聰的語調依舊是毫無波瀾。
借助油燈的光亮,李清月這才看清了方才與她對話的人。
陳聰的長相和他的語調非常契合,看那骨架像是個溫文爾雅的人,并非粗壯的大漢,隻是這臉上的皮肉已經有些深陷,多少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