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窗外,那裏是之前她說喜愛山水,皇上就找人給她裝上的假山假水,當時她可得意了其他人根本就沒有一句話就讓皇上在意的分量。
可如今看着卻覺得心中難受極了。
李清月對于後宮中的事說不上是清清楚楚,但大概是知道皇上性子的,所以回到府中後她才把第二種醫治的方法告訴趙懷安。
彼時兩人正往房中走去,院子裏隻有他二人。
趙懷安不懂,問道:“清月,你這是爲何?将此方法告知娴妃她就不會放棄治療了啊。”
他隻知道娴妃說暫時不治,卻不知是皇上的意思,更不知道皇上有法子但不是那麽舍得用。
趙懷安思索着。
他們的步伐不知不覺間已然一緻,偶有下人路過問安,他們的步伐也不曾亂過。
有一隻不知名的鳥兒這時飛了過來,落在一旁的花朵上,許是沒有預料好花枝能承受的重量,剛站上去花朵就被壓彎下去。
鳥兒急忙展開翅膀,吱吱叫着飛走了,不知道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這隻鳥兒還會不會這樣犯蠢。
李清月搖搖頭,有些無奈。
“你啊,在外總那般聰明,卻總在這些事情上糊塗。”
“.”趙懷安想了半響,有些詫異問道:“難道是皇上不願?”
“這個可能性很大。”
“可是娴妃那麽受寵,皇上應是不會吧。”
二人走到房間,李清月上前一步先推開房門踏進去,又讓了位置給趙懷安。
他跟着進去後,李清月才把門關上,房中兩人都不說話顯得有些安靜了。
窗子大大的開着,有風攜着陽光進入房間。
趙懷安坐的位置上正好落下一條陽光,從左側的耳邊沿着分明的下颌到右側的手臂上,像是打了一道亮色的光。
這樣的男子,他心中有家、有國,卻不懂那些心中帶着黑暗做事左右衡量的小心思。
她還是開口說:“皇上寵愛娴妃,但并不是全然的,她隻能在一個範圍裏一個皇上給她的範圍裏,才可以爲所欲爲。”
“人命這件事,對于皇上、對于宮中來說都太微不足道。”
趙懷安皺緊了眉頭,他在戰場上看過許多人死去,但他們的死是因爲肩負着前進與希望。
皇宮裏不一樣,許多人的死是因爲陰謀詭計,太過善良,是因爲不夠狠。
所以,他很不喜歡那個地方。
“你也别多想了,權力的誘惑無窮無盡的,沒有人可以改變也隻有極少數人可以抵抗的住。”
“那清月你打算如何?”
李清月起身,到他們平時看書的地方,那裏有筆墨和紙。
趙懷安看着她寫,沒有說話。
她的字如她這個人一般,沉穩娴靜,卻帶着一份果斷的潇灑。
一些她喝醉後的話語忽然再次出現在趙懷安腦中,他好像還有許多許多需要和她學習的地方。
“給你。”李清月将寫好的紙遞給他,這才回神來。
趙懷安低頭看了看,問道:“這第一種方法很難?”
李清月有些好笑,他定是覺得第二種方法不難,才會想第一種到底有多難才會讓擁有那麽多的皇上退了一步。
她看着趙懷安手裏的密密麻麻的字,回道:“其實差距不大,隻是第一種最明顯的多了一種十分少見的東西。”
看着趙懷安想知道,她便湊了過去,在他耳邊說了幾個字。
許是湊的近了,之前落在趙懷安身上的陽光如今到李清月身上,從頭發到臉頰最後又回到趙懷安的身上。
光輝照着二人,像是在爲一幅溫和美好的畫卷。
趙懷安這時轉頭,本是想問話的,沒想到率先空了腦袋,盯着不再言語。
李清月以爲他又想多了。
“你這是又想到什麽了?”
趙懷安回神,低頭爲自己的失神笑了笑。
腦中的思緒逐漸回歸,趙懷安才想起自己要問什麽,緩了緩才說:“那個東西不是聽說國庫中便有嘛。”
這算是在權貴中公開的秘密,他們不知道用來做什麽,隻是知道定是珍貴至極的。
趙懷安本有些詫異的,被一耽擱,再來問已經多了一份可有可無的随意。
“皇上不願意,我才有第二種方法。”
“也是。”
趙懷安想起在宮中時,皇上一副要殺了他們的模樣,心中更是不喜。
如今主動權在他們手裏,能殺一殺皇上的威風更好,雖說這無異于在刀尖上行走。
他擔心的話還未出口,就聽到李清月說:“你找人把這個東西悄悄送到娴妃手中,萬不能讓皇上知道。”
趙懷安是伸手接了,但帶着些許遲疑。
李清月又解釋道:“當時不告訴娴妃是因爲皇上在,也讓娴妃真正看清楚對她百般寵愛的人到底是個怎樣的。”
“清月是想,暗中相助娴妃還是目标是皇上?”
“一起,能從皇上的私庫裏拿出什麽好東西,我們都不能錯過是吧。”
李清月本不是太過活潑之人,但言語中帶着些小小的興奮,惹人心動不已。
她想皇上的好東西可就多了去了,能詐出多少就要看皇上的絕情程度是多少。
趙懷安覺得可以,夫人都不怕他有什麽好怕的,起身拿着東西去找人送進宮,剛回來就遇上要出門的李清月。
他問道:“清月,你這是要去哪兒?”
“你不會想親自進宮一趟吧。”沒等李清月說話,他又接着道。
“我想了想,還是我親自過去一趟與娴妃談。”
李清月臉上帶着堅決,她定好的事情,趙懷安的拒絕忽然有些說不出口了。
他想了好一會兒才應道:“好吧,你答應我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的,你放心。”
宮中的人數不勝數,能人更多。
特别是他們這些手中有權貴的人,宮中誰不是看人說話做事的,送進去不是難事可趙懷安卻是擔憂的很。
娴妃會與李清月合作的可能性很大,這是趙懷安相對放心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