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消息回來的這個過程當中,皇帝和趙懷安,韓如櫻都沒有離開大殿,三個人依舊是一個坐着,兩個站着,大概過了一柱香的功夫,公公就喘着粗氣跑了進來。
“陛下,那位大人直接趕了過來,此刻就在殿外。”
“快!傳大師進殿,哦,對了,将那個自稱是占蔔師的人也叫過來。”
既然那位大人已經來了,那不妨讓他直接認一認這三人。
很快的,被公公請來的占蔔師就走入了大殿之内,那是一個花甲之年的老人,他蹒跚着步子,哪怕身體已經扭曲了,但還是堅持的穿着那個黑色的大袍子,他向皇帝行禮過後,就問那兩塊牌子是從誰的身上取到的。
“前輩,那兩塊牌子正是我們二人的。”
沒等皇帝發話,趙懷安就已經先發制人了。至于會不會被認出來,對于趙懷安來說,那都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就算自己不吱聲,這位老占蔔師也不發話,皇帝也會讓他認一認的,既然如此,還不如快刀斬亂麻,盡快結束。
聽到了趙懷安的聲音,老占蔔師艱難的回身。
“好,好啊,都是年輕人。”
可誰知老占蔔師并沒有說什麽,隻是走到趙懷安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欣慰。
“大師,難不成他們二人真的是占蔔師嗎?”
皇帝現在更加懷疑自己的判斷了,這位老占蔔是在年輕的時候就留在了他的領土之内,經常爲他占蔔一些事情,隻是後來年歲大了,也不再碰這些占蔔的東西了,畢竟很傷身體,而皇帝也念及他幫過不少忙,給了他一處頤養天年的好地方,所以對于這位老占蔔師,皇帝還是非常信任的,而此時那個受了傷的占蔔師也被帶了過來。
“回陛下,我們占蔔師向來不以真面目示人,唯獨能夠印證身份的就是這樣的一塊兒牌子,這牌子是天下間僅有的款式,沒有人能夠複刻的一模一樣,無論如何都是會有瑕疵,有缺陷的,而草民剛剛看過,這就是貨真價實的東西,所以這二位定是占蔔師。”
趁着老占蔔師和皇帝說話的空檔,趙懷安和韓如櫻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有想到占蔔師竟然是隻認東西,不認人的,不過想來也難怪,每個占蔔師都帶着這麽一個諾大的袍子,将臉面和身軀遮蓋的嚴嚴實實,怎麽可能認識臉呢?
“不知這位閣下可有這樣的牌子?”
老占蔔師将牌子舉了起來。
而那個受傷的人現在已經說不出任何的話,他知道自己的東西被别人拿走了,卻不知道是誰拿走的。
皇帝皺了下眉頭,仿佛知道了他的難處。
“來人,搜一搜他的身上,和他之前住過的地方。”
又是一個漫長的等待過程,但是結果卻是讓皇帝大吃一驚,這個人竟然沒有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有的隻是空口無憑。
那人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會否認自己的身份,急忙解釋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根本不可能!占蔔師把這塊牌子都看的非常重要,又怎麽可能會被别人偷走?即便是被人偷了,那也不該是這兩位年輕人!”
有了老占蔔師的再三擔保,皇帝覺得自己越發的沒有臉面,竟然質疑真的占蔔師而輕信其他人。
“陛下,這回您可以信草民的了吧?”
皇帝沒有說話,他現在覺得自己異常的丢人。
“陛下也是被賊人蒙蔽了,沒什麽大礙的,不過草民現在身上有傷,就不留在皇宮裏,先行告辭了。”
皇帝原本還想留一個年輕的占蔔師在自己的身邊,像那位老占蔔師一樣終身爲自己服務的,可是現在的情形他也不好意思再留趙懷安,隻能放兩個人離去。
或許是爲了彌補自己的愧疚,這一次皇帝并沒有在趙懷安和韓如櫻的身邊安排人,韓如櫻沒有太大的感覺,但是趙懷安卻是習武之人,突然感覺自己周圍的空氣都清新了很多。
所以當他們出了皇宮之後,趙懷安就挺起了脊梁,絲毫沒有受傷的樣子。
“你想讓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這回你該兌現你的承諾了吧?”
兩人回到了客棧之後,将身上黑色的大袍子脫了下來。
“那是自然,你放心吧,我這就去給你拿過來。”
而此時,李清月聽到了趙懷安他們兩個回來的聲音,也立馬趕了過來。
韓如櫻早就已經把藥引子備好了,一直放在自己的包袱裏面,很快就拿給了趙懷安。
“這就是你要的東西了,我們兩清了。”
韓如櫻将一個木匣子扔給了趙懷安,當初他們從中原的皇城出來就是爲了這個東西,沒想到兜兜轉轉之後,竟然是在韓如櫻的手裏得到的。
趙懷安接住了東西,左看右看的看着手裏的藥引子,多多少少有些猶豫。
“怎麽了?你是怕我下毒嗎?”
韓如櫻本來因爲又重新的成爲了占蔔師這個身份而高興,但是現在看趙懷安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想多了。
趙懷安沒有回答,隻是看了她一眼。
“這藥引子好不容易到手了,你們兩個這麽劍拔弩張的幹什麽?”
李清月将藥引子拿了過去打開看了看,十分自然地放進了自己的衣袖當中,
“你就不怕我弄一個假的藥引子害你嗎?”
李清月和趙懷安的反應截然相反,讓韓如櫻心裏有些奇怪。
“你不會的。”
李清月看向了韓如櫻,目光堅定,韓如櫻沒有想到到頭來對自己無條件信任的,竟然是李清月,而不是自己喜歡了很久的趙懷安。想起之前明裏暗裏說過李清月的那些壞話,和欺負她的事情,心中就有一些愧疚。
“我能單獨和你說兩句嗎?”
因爲心中情緒的變化,韓如櫻的語氣也輕柔了不少。
這一次她沒有看向趙懷安,而是隻單獨的詢問李清月的意見。
“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