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雨水多,天氣也轉涼了,你多注意一些。”
李清月和趙懷安向來不認爲皇帝将他們留在皇宮裏面是真的想要對他們好,沒準兒暗處已經安排好了好幾個暗樁,所以在屋外,李清月和趙懷安始終端着一副架子,仿佛是真的主仆一樣,又仿佛趙懷安真的是占蔔師一般,總之行事作風神神叨叨的,他們也看不懂,而關上了房門,兩人也就不必如此拘謹了,隻是說話時還需小聲一些。
“放心吧,别看我最近颠簸的比較多,但是這身子骨卻是強了不少。”
趙懷安看李清月坐在窗邊望着外面,身上也不多穿一件衣服,就拿了鬥篷披在她的肩上。
李清月微微一笑,雖然病痛來臨的時候依舊會很難受,不過卻比以前強多了,至少身體上的免疫力增強了,即便是還會舊病複發,但也沒有那麽頻繁。
“那也還要注意一些。”
趙懷安自知說不過她,隻能幹巴巴的叮囑。
“看這雨勢,明日也不會停啊。”
李清月頭一次因爲天氣的緣故而犯愁,明天就是第二日了,要是第二日傍晚還不停雨的話,那他們可就真有麻煩了。
“聽天由命吧!”
趙懷安站在李清月的身側,雙手背在身後,從窗戶望向了天邊,雖然他也希望自己說的能夠成真,但是若老天爺不願意配合,那也隻能這樣了。
李清月和趙懷安離開皇宮的方法有很多種,隻不過每一種都麻煩的很,甚至有一定的風險,隻有堂堂正正的從皇宮出去才是最好的,隻可惜天爺卻并不願意配合他們,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雨都沒有停下來,反而越下越大。
“那個占蔔師不是說兩日就會停雨的嗎?怎麽這雨水依舊不停?”
皇帝站在自己的寝宮門口望着天邊,既有憂愁又有憤怒。
站在皇帝身邊服侍的人都把頭壓得更低了,生怕被怒火殃及。
“那個占蔔師現在在哪?”
皇帝陰沉着臉色,他得好好去問問趙懷安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要是敢欺騙他的話,那就休怪他治下罪責了!
“回陛下,那位占蔔師大人一直都在聽雨閣。”
皇帝發怒,即便是他身邊一直伺候的太監總管也不敢輕易犯錯,回答時都是小心翼翼的。
皇帝冷哼一聲,甩了一下自己的袖子,走入了雨中,公公見狀連忙撐了一把油紙傘,擋在了皇帝的頭上。
“陛下駕到——”
李清月這兩天沒有什麽事情做,正巧看上了煮茶的手藝,這兩天可是浪費了不少好茶葉。她正在屋子裏研究怎麽樣弄才能更好一些,就聽到外面的聲音,連忙跑了出去。
“民女見過陛下。”
皇帝冒着雨過來,卻隻看見了李清月,臉色更加的不好看了。
“你主子哪裏去了?”
李清月知道皇帝心情不好,但也隻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回陛下,大人他正在後院,奴婢這就去叫他。”
李清月剛要起身,皇帝就擺了擺手。
“罷了,朕親自過去。”
皇帝加上李清月,還有身後一大堆的下人,浩浩湯湯的去了後院,發現趙懷安竟然頂着雨将院子裏的花花草挪到了廊下。
皇帝看不明白他這麽做是何意,這些花草已經在這裏淋了許久了,現在将它拿過來又有什麽用?
公公看了一眼皇帝的表情,剛要喊趙懷安過來面見聖上的時候,一個小公公就突然打斷了他的思路。
“跑什麽跑!什麽事情這麽急嗎?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公公怎麽說也是内務大總管,見比他低不少等級的小太監這樣沖撞,指不定是想在皇帝面前留下印象,再加上他打斷了自己想要說的話,态度自然也就沒那麽好了。
“奴才惶恐,奴才不是故意的。”
要是放在平常時候,公公一定會教訓他一頓,但是現在皇帝在這裏,根本輪不到他發号施令。
“說,到底是什麽事?”
皇帝雖然也不高興,一個下人這樣丢了自己的面子,但是也怕是十萬火急的事情,若是耽擱了,那他明君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是,回陛下是另外一個占蔔師大人求見,她說她知道爲何兩日過後依舊沒有停雨。”
皇帝有些半信半疑,畢竟趙懷安已經占蔔過了,事實顯明根本沒有用,難不成他比趙懷安還要厲害嗎?
趙懷安現如今不在這邊,自然聽不到這些消息,但是李清月卻知道,另一個占蔔師那不就是韓如櫻嗎?她到底又想耍什麽花招?
“既然來了,那就見見吧。”
皇帝生氣大多數都是因爲趙懷安占蔔的時間不準,而在民衆的心裏,占蔔師甚至比皇帝還要高出一等來,畢竟他更爲神聖聖潔,如果占蔔師說了日期卻沒有停雨的話,一定會有有人将錯誤全都歸到他這個皇帝身上,如今皇帝比任何人都希望趕快停雨,以免傷了他在民衆當中的聲譽。
皇帝帶着人回了聽雨閣的前廳,也讓人将趙懷安叫了回去,趙懷安和李清月互通了一個眼神,如今的場所沒有辦法說話,隻能靠腦電波交流。
“宣占蔔師入内——”
話音剛落,韓如櫻就穿着那個黑色的大袍子走了進來。
“民女見過陛下,陛下,民女知道爲何占蔔過日期後卻沒有停雨,那是因爲天氣乃最高秘密,如同預測未來帝星會在誰的身上一般,這些都是老天爺的旨意,是不可窺見的天機。一旦占蔔天機,使得天機洩露,會折損占蔔師十年之久的壽命,而一個占蔔師預測出來的東西隻能是個大概的數字,遠遠沒有兩個占蔔師共同占蔔出來的準确。”
韓如櫻行禮過後,站在大殿中央侃侃而談,仿佛說的就是真的一樣。
這讓殿裏面的人對于占蔔師這個職業更爲崇敬,原來窺探天機還要折損壽命,那趙懷安之前二話不說的就答應下來的行爲,簡直是太英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