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在下從來不信鬼神,他們都把占蔔師看做與上天的連接,可我卻不這麽認爲,反而覺得這些人愚不可及,不過今日聽大師的講解,倒是信了幾分。”
雖然趙懷安隻是說出了一個方面,但是男人卻相信這樣的能力已經很難得了,自己目前的狀況除了一些最親近的人以外,是沒有人知道的,而他有絕對的自信,趙懷安他們是沒有辦法收買自己身邊的親信的,由此可見,這兩個占蔔師有些能耐。
“閣下說笑了,即便是占蔔師也不是神明,更不是普通人與上天之間的連接,他們不過是細緻入微,并且懂得一些微妙的東西,又恰好能夠說中人們心中所想罷了。”
趙懷安向來不信這些東西,況且在外人面前應該一再謹慎的,隻不過眼前這個男人實在是對自己的胃口,在思想上的很多見解都是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沒想到大師竟然會這麽想。”
男人的目光當中帶着欣賞,身爲占蔔師的他竟然看事物如此通透,難怪會被邀請到宴會上去。
一時間,男人突然對趙懷安的接下來的話産生了期待,尤其是想知道,該如何才能扭轉現在的局面。
“不過是事實如此罷了,閣下也不必太過驚訝。”
趙懷安微微一笑,因爲穿着大大的鬥篷,所以男人是看不到他的表情的,但是卻能感知到他的情緒,清雅,淡然,無外如是。
“哈哈哈哈好,是我狹隘了。”
男人仰天大笑,甚至拍了兩下桌子,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欣賞一個自己向來看不起的占蔔師。
“那依照大師的意思,我該如何做,才能破了現在的僵局?”
其實趙懷安并不懂得占蔔,也不會用卡牌,隻是曾經一個偶然的機會見别人用過而已,方才說的也都是蒙的,沒想到歪打正着,還給說準了。本來趙懷安都已經打算好了,如果說錯了就說自己向來行騙江湖就是了,反正絕對不會承認之前的那兩人已經死了的,之前的言論都是無意的,這次的結果卻是從自己的腦海裏搜索,突然就有些猶豫了,怕自己說錯了話。
“這事兒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按照男人之前的脾氣,聽到趙懷安說這沒有用的屁話隻會發火,但是現在不一樣,這個占蔔師不是個簡單的人,現在的趙懷安在男人的眼裏,恐怕都要渡上一層金箔了,哪怕是一句非常簡單的話,都能讓男人覺得高深莫測。
“還請大師指點。”
看着男人一臉嚴肅,趙懷安險些蹦不住了,但還是忍着笑意。
趙懷安放下了卡牌,一邊收拾,一邊解說。
“其實也好辦,隻要您萬事順着那個人就好了。”
聞言,男人的臉色突然就不好看了,趙懷安連忙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您也不用擔心,那些都是表面功夫,至于暗地裏都做了什麽,也是無人知曉的,如此,既愉悅了那個人,得到了他的信任,也讓自己的目的得以實現,豈不一舉兩得?”
趙懷安這般說,才讓男人的臉色好了一些,不過還是有些惆怅。
“大師說的我也都明白,可是若是真的這麽做了,傳出去,我還能有什麽名聲?”
至此,趙懷安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就是一個想要光明正大做壞事兒的,還希望能夠名留青史。
“此言差矣,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閣下若是想要實現宏偉抱負,又怎麽能拘泥于這些?至于衆人的說法……他們衆說紛纭,是非曲直自有判斷,豈會被輕易蒙蔽了?況且勝者爲王,敗者爲寇,史官如何書寫曆史,也是要看勝利者的臉色的。”
趙懷安可謂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反正不是自己中原的官員,随便他們怎麽鬧,鬧得越大越好,正好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大師言之有理。”
男人沉默片刻,最終也認同了趙懷安的話,心中一下子豁然開朗,也沒了之前的郁悶。
“不愧是聲名遠播的大師,見解獨到,在下佩服。”
男人起身,向着趙懷安拱手行禮,今日這一趟,不虛此行。
“無妨。”
趙懷安隻是淡然颔首,宛如一個位高權重,又不食人間煙火的神祇。
“不不不,大師幫了在下的一個大忙,是必然要答謝的,這些是在下的一點兒心意,還望大師可以笑納。”
男人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了一沓子銀票放在了趙懷安的眼前,笑容略顯谄媚,卻不想趙懷安周身的氣勢竟然陡然一變,即便是看慣了生死的男人也不由得心尖一顫。
“閣下這是何意?”
還不等男人搭話,趙懷安又一次開口,完全沒有給男人機會。
“我二人行走江湖,向來都是行義舉,爲人占蔔,分文不收,閣下的這番作爲是在羞辱我們嗎?”
聽了趙懷安的話過後,男人有了一絲慌亂,想要解釋,卻被趙懷安直接攆了出去。
“今日之事我二人便不與閣下計較了,還請閣下慢走。”
男人捏着手裏的銀票,看着眼前禁閉的房門良久這才離去,心裏卻對趙懷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兩個占蔔師真的很不一般。
“丞相,既然宴會已經結束了,那我們就先行一步了。”
馮偉作爲一國的宰輔,有他出現的地方,必然會有很多人圍着,而馮偉卻不怎麽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一到結束的時候,他就帶着李清月和張嫣然從其他的地方離開了。
“好,路上小心。”
這一次,馮偉沒有留她們。
“告辭。”
跟着李清月的這段日子,張嫣然也學會了行男子的禮儀,行事作風也更加的潇灑了。
她們轉身而去,回了落腳的客棧。
“清月,你說你們的計劃能成功嗎?”
雖然知道趙懷安是在演戲,可是看他和别的女子在一起,張嫣然就覺得不舒坦,難道李清月就不會覺得心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