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位姑娘,您是不是想買點什麽呀?我這還沒走呢,要不要您再看看?”
這街上的商販已經沒有幾個了,隻有這個賣雜貨的攤主還沒有走,隻是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他看李清月盯着自己的小攤位很久,才要擡步準備離開,連忙将她叫了回去。
“你這是賣什麽的呀?”
李清月本來不打算理會的,但還是鬼使神差的退了回去,她神情落寞,即便是素不相識的攤主都看出來了。
“我這個呀,也不是什麽珍貴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這位姑娘您是怎麽了?看你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
李清月看着那攤主愣了一下,搖了搖頭,心中苦笑,就連一個陌生人都能看出來自己情緒很不好,趙懷安竟然無動于衷。
李清月已經數不清自己這是第幾次,懷疑她和趙懷安之間的感情了,每當趙懷安不把她放在第一位的時候,李清月心裏就總是患得患失的,興許是因爲她不是這個時空的人吧,每天都會害怕自己失去一些什麽,尤其是面對這種熱烈的情感時,更會想的多一些。
“沒什麽,我隻是有些不太舒服。”
李清月笑了笑,打算敷衍過去,但是攤主年紀也不小了,見過的事情很多,他一眼就看出來了,李清月心裏并不是這麽想的。
“哎呀,小姑娘,年輕人嘛,都是會有一些煩惱的,看你這衣着就知道非富即貴,自然有那麽多的心思去想一些有的沒的,不像我們這些老百姓,平日裏除了想着賺錢以外,也就沒什麽好想的了,看你這個年紀,應該是爲情所困吧?”
要不說姜還是老的辣,即便李清月兩世爲人,她也還隻是一個年輕人,觀察力和控制力自然比不得這些花甲之年的伯伯。
李清月隻是笑了一下,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下來,但是攤主卻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哎呀,果然是年輕啊,不過想來也是,誰年輕的時候還沒有爲情所困過呢,這都是正常的,不過啊,小情侶之間也沒有什麽隔夜的仇。”
興許是難得在晚上碰到一個小姑娘,攤主就多說了兩句。
李清月沒有回答什麽,隻是安靜的聽着,等着攤主絮絮叨叨過後,才指了一下擺在面前的一個小玩意兒。
“老闆,這個怎麽賣的?”
李清月拎起了擺在那裏的一個小東西,是長得像一個福袋的小錦囊。
“哦,這個啊,這是我前段日子去寺裏面的時候祈福求過來的,是個平安符,這個東西是不賣的,我就是挂在這上面,看見合眼緣的人就送他一個。”
李清月仔細的看了看手裏的平安符,原來這傳聞中的東西就是長這個模樣啊,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給人們帶來平安。
“姑娘,你要是喜歡的話,就拿一個走吧。”
攤主看李清月一直把玩着那個平安符,又年紀尚小,立馬就起了父慈之心,心裏卻在念叨着,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府裏面的人也不看着一些,這小姑娘大半夜的走在大街上,若是出了什麽事,可怎麽好?
“當真嗎?我可以拿走它嗎?”
“當然能拿走了,你要是喜歡就拿去吧。”
雖然攤主很闊氣的樣子,但是李清月卻不好意思白拿人家的東西。
“這樣吧,我再買你一個劍穗怎麽樣?”
李清月的視線掃了過去,在衆多東西當中,一眼就相中了一個劍穗,那個劍穗以藍色爲主,其中有一些青色的元素,看起來很是清冽,是李清月喜歡的風格。
“也好,來,這個劍穗給你。”
攤主知道李清月是不好意思白拿東西,所以就欣然接下了。
“小姑娘,你一個人在外面可不安全啊,趕緊回家去吧,就算是在和家裏人鬧别扭,也不能這樣糟蹋自己啊。”
攤主原本打算不多管閑事的,直接收了自己的東西回家,但是看李清月那孤獨的身影,還是忍不住的提醒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多謝。”
李清月知道攤主是善意的,可她現在并不想回去,還是想在街上走一走,吹吹涼風。
李清月左手捏着平安符,右手挂着劍穗,即便是在路上遇到了那個攤主說了兩句話,但也始終無法打消李清月心裏的念頭。
又走了一會兒,李清月回頭向後看,卻始終都沒有看到自己想要見到的那個身影,不免更加憂傷。
“呵呵,李清月,你爲何還要自欺欺人呢?”
自從李清月确認自己心裏有趙懷安之後,她就始終有一種自卑心理,因爲對于這個時代的女性而言,李清月是一個異類,她不知道趙懷安能不能保持住對自己的喜歡,或者說那隻是一種新鮮感。
李清月的眼角留下了一行清淚,心中也是越發的難受,好像整個心髒都被人抓在了手心裏狠狠的揉捏一樣,險些就要喘不過氣來。
“清月,你怎麽跑到這兒來了?我都找你半天了!”
走着走着,李清月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還以爲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滿心歡喜的回過頭,發現竟然是張嫣然,亮起的眸子一瞬間又黯然了下去。
“沒什麽,就是想出來走走,抱歉,讓你擔心了。”
張嫣然喘着粗氣,站在李清月的身邊,雙手掐着腰,低下頭,努力的平緩自己的呼吸,她找李清月找了很久,可算是找到了。
李清月有些抱歉的看着張嫣然,自己總是讓她擔心,實在是不應該。
“哎呀,道什麽歉啊,誰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不過你這跑的也太遠了,幸虧我還有些體力,要不然的話可就找不到你了。”
張嫣然擺了擺手,絲毫不覺得李清月這個道歉有意義,他們是好朋友,自然是要相互幫助的,如果連走幾條街找朋友,也算是一種恩惠的話,那這朋友不交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