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好久不見,我可真是甚是想念你啊。”
帳篷裏的燈火在一瞬間被點燃,方才還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突然就亮了起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清明,方景聽到了聲音,卻不見人影,聽那動靜,絕對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一時間,心中緊張的很。
“是誰!出來!不要裝神弄鬼的!”
方景被人綁住了之後,那些人就退下了,此時的帳篷裏隻有方景一個人,和一個聲音,在燈光亮起來的一刹那,方景不适應的想要伸手去擋眼睛,可惜雙手被制約住,根本沒辦法做到這一點,他隻好緊閉雙眼側過了腦袋。
而此時,一個身影從方景面前的屏風後走了過來。
“什麽叫做本将軍裝神弄鬼啊,不全是你一直在暗箱操作嗎?怎麽,今日你變成了燈光下的人,我成了暗處的鬼,你就怕了?”
趙懷安輕笑一聲,對于方景他實在是沒有任何的好感,背叛了中原,幫助西域燒了中原的糧草不說,還敢放着自己的面,調戲自己的媳婦兒,還一副大爺的樣子,要不是這個方景還有幾分利用價值,估計趙懷安早就把他給五馬分屍了。
“趙懷安?竟然是你!”
方景睜開了眼睛,看着趙懷安在自己的面前饒了一圈,坐在了椅子上,面帶笑容的看着自己,方景就覺得心裏氣得慌,就是因爲這個男人,他才被大将軍打了一頓,要不是自己兄弟送來的金瘡藥,估計到現在都下不了床。
方才方景被制服住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自己是出了問題了,隻當是來了不該來的地方才被發現的,沒想到自己的點兒竟然這麽背,竟然又落到了趙懷安的手裏。
“是啊,可不就是我嘛,除了我,這中原軍營裏還能有誰大半夜不睡覺等着你造訪呢?”
趙懷安坐姿狂野,雙手交叉,看着方景眼睛裏的怒火和怨念,不由得眉毛一挑,他這是在怨恨自己?
呵呵,自己還沒找他的麻煩呢,這貨還有臉這麽看着他?
“我呸!”
饒是方景再怎麽惱羞成怒,也不能将趙懷安給怎麽樣,頂多逞一逞口舌之能。
可是轉念一想,方景又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李秋光呢?”
這裏原本應該是李秋光的營帳,怎麽出現在這裏的會是趙懷安?難道說李秋光暴露了?這不可能啊!在一開始的時候,方景就已經交代李秋光了,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能擅自行動,要聽自己的指揮,他們再怎麽查都不應該查到李秋光的身上的。
“你們把李秋光弄到哪裏去了?!”
方景問了一遍,見趙懷安沒有理會他的樣子,又放大了聲音問了一次,這一回,趙懷安的目光落在了他的面目表情上。
“怎麽?你認識他?”
方景一噎,難道他們還不知道李秋光的事情嗎?可是誤打誤撞等着他來,也不可能這麽準啊,況且看趙懷安這笑意不減,甚至饒有興趣的樣子就知道他是知道李秋光的。
“這裏明明是李秋光的栖身之所,你怎麽會在這裏?”
方景咬牙切齒,他不願意承認自己低人一等,尤其是不願意承認在和趙懷安的博弈中,他輸了。
“哦~原來住在這裏的人叫做李秋光啊,可是你找他做什麽呢?你不是都已經逃了嗎又回來做什麽?”
看着趙懷安明知故問的樣子,方景就覺得來氣,氣的臉都要鐵青了。
“你不是都猜到了嗎,還問什麽?”
氣到了極緻,方景突然沒那麽憤怒了,隻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尤其是想知道李秋光現在如何了。
“我猜到什麽了?我什麽都沒猜到啊,我隻是看這個帳篷不錯,占用了而已,順便叫幾個弟兄來裝飾一下,沒想到就碰到方景兄弟你了,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趙懷安一臉的單純,可無論是誰看了,都不會相信他的骨子裏也會像是面上一般。
方景心中暗罵一聲老狐狸,看這趙懷安年紀不大,甚至比自己還要小,怎麽就這麽老奸巨猾,氣的人牙根癢癢?
“趙懷安!事到如今你還裝蒜有什麽意思?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方景想要激怒趙懷安,如今他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會挨罵挨打了,隻希望趙懷安能卸下這副面具,否則他一定會被活活氣死的,他才不要死的這麽窩囊,身爲将士,要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呵,原來方景兄弟還知道耍無賴很可恥啊?”
這回,趙懷安終于恢複正常了,面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看的方景心裏一顫,但也好受了許多。
“剛剛你不是一直問我李秋光的下落嗎?你不妨猜猜看?”
趙懷安饒有興趣的盯着方景,看他之前爲了李秋光下落而喪失了一瞬間的理智,就知道李秋光和方景之間絕對不簡單,至于理由,倒也沒那麽重要。
既然他那麽在乎李秋光,不如就在精神上給他重重的一擊好了。
趙懷安笑了一下,眸子裏劃過了一絲嗜血。
“我不管你是西域人還是中原人,在我們這裏潛伏了那麽久,估計也是知道一些中原的律法的吧?”
“你不如好好的想一想,一個人若是同時犯了通敵叛國,擾亂軍心和意圖行刺将軍之職的人,會有什麽樣的懲罰。”
方景原本還以爲趙懷安可以痛痛快快的告訴自己,沒想到還是拐彎抹角的,不過不得不說,趙懷安的這種做法,比讓方景直接知道李秋光的下場來的要更加有力量。
看看這突然就變白了的臉,趙懷安心裏就痛快一分,瞧瞧,都黑裏透白了。
“不,不可能!”
方景不可置信,李秋光再怎麽說也曾是中原将領,立過不少功勞的,怎麽能說罰就罰呢!
趙懷安從桌子下面摸出了一把匕首,那上面還有着血迹,不過已經幹涸了,他輕輕的撫摸着匕首的手柄,拿出了一塊兒白布輕輕的擦拭,什麽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