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韓如櫻想要把消息攔截下來,也抵不過民衆自發的監督和報信。
“清月她怎麽樣了?”
趙懷安火急火燎過來的時候,正巧碰上軍醫來送湯藥。
在看到趙懷安的一瞬間,軍醫想起了答應韓如櫻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些心虛,端着藥碗悄悄的退後了幾步,把自己縮到了角落裏。
“李清月她沒事兒,軍醫都來看過了,她就是太累了,歇歇就好。”
韓如櫻雙手背在身後,在趙懷安看不見的地方攪動手指,其實她也是有些心虛的。
趙懷安看了一眼李清月,又看向韓如櫻,看她那副眼神躲閃不定的樣子,就知道李清月的情況肯定沒有那麽簡單。
“我聽底下的士兵說你們叫了軍醫來,軍醫呢?”
與其聽韓如櫻胡說八道,不如問問軍醫是怎麽一回事兒。
軍醫聽到趙懷安提到了自己,心裏一咯噔,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液,不敢吱聲。
“喂!趙懷安你怎麽回事兒,你這是信不過我嗎?”
看趙懷安明顯不信任自己的樣子,韓如櫻有些生氣,雖然她和這對兒小夫妻沒有同生共死過,但也是經曆過不少的。
韓如櫻暴躁的脾氣一上來,把心虛都沖淡了不少。
“我不是信不過你,而是怕你和清月對我有所隐瞞。”
趙懷安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何嘗不知道李清月處處爲他着想,經常報喜不報憂。而韓如櫻又和李清月是一夥的,這兩個人湊在一起,可是蔫壞蔫壞的。
趙懷安星眸一轉,就瞧見了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軍醫。
“原來你在這兒啊,說說清月的情況吧,我要的是真實的,不是你和别人商量之後拿來糊弄人的結果。”
趙懷安一開口就堵住了軍醫的後路,軍醫隻好滿含歉意的看了一眼韓如櫻,将實情告訴了趙懷安。
韓如櫻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軍醫,什麽都沒說。
“你把藥給我吧,我來喂她。”
趙懷安嘴唇蠕動了一下,終究是沒說什麽,果然,該來的總會來的。
“我來幫你。”
韓如櫻也沒了那副潑辣的樣子,幫趙懷安把李清月扶了起來。
“一會兒給清月喂完藥我就去找馮将軍商量一下,即刻啓程,去給清月找藥引子。”
當初剛來這裏的時候,他就想去了,卻被李清月和韓如櫻攔了下來,如今,若是再不去,他怕自己沒了機會。
“不行的,清月在倒下之前就說過,不讓你去找藥引子。”
韓如櫻一着急,幾乎是口不擇言。
她也想讓李清月快點兒好起來,可是現如今的境況根本就不允許趙懷安離開自己的崗位。
韓如櫻相信,就算是李清月此時此刻醒着,也會贊同自己的想法。
“你不用勸我了,我已經打定主意了。”
趙懷安沒有懷疑過韓如櫻屢次阻撓的用心,他相信李清月交友的眼光,雖然有一個小郡主這個例外,但是大多數都是很好的。
“行吧,随便你了,反正我是勸過了。”
韓如櫻有些洩氣,她現在隻祈禱着李清月可以趕緊醒過來,拿一個主意。
“麻煩你在這裏守着她了。”
趙懷安對于李清月是有些愧疚的,自從兩人認識以來,向來都是李清月幫襯着他,扶持着他,而自己,總是因爲各種各樣的理由無法親自照顧李清月,甚至在她飽受冤屈的時候,還要顧及整個将軍府,無法孤注一擲。
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不要再缺席了。
“馮将軍,我想離開軍營幾天,清月的身子如何估計你們也都是知道的,當初我接旨來邊疆,有一半的原因是給清月找藥引子,現在清月身子越來越差了,已經昏迷了,我不能再等了。”
趙懷安誠意滿滿,心裏的不忍也是充斥了整個胸腔,隻帶馮行一聲令下,就可以立馬離開軍營。
可是馮行的表情卻不像是願意放趙懷安離開。
“懷安啊,我也知道你心裏擔心弟妹,雖然生病的不是我夫人,但是我這個做兄弟的也是能夠感同身受的。”
“可是你也知道,軍營根本就離不開你啊。你是陛下欽定的統帥,你要是走了,這軍營如何是好?”
趙懷安也想過馮行可能會拒絕,所以心裏的落差也不是很大。
“軍營的事情就由你來決策不好嗎,我來之前,你就是這支隊伍的統帥啊。”
馮行搖了搖頭。
“不一樣的,若是你就這麽任性的離開了,傳到陛下那裏,就是你抗旨不遵,可若是你解決了西域的事情再走,陛下就算心有不滿,也不會說什麽的。”
抗旨不遵四個字,對于趙懷安來說太重了,壓的他喘不過氣來,就像當初李清月锒铛入獄時一樣。
趙懷安洩氣似的靠在椅背上,沉默的離開了,接下來的幾天,他依舊處理事務,但大多數都是陪着李清月。
“趙懷安,李清月醒了!”
韓如櫻在發現李清月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就去告訴了趙懷安,兩人立馬奔到了李清月的面前。
“清月,你怎麽樣了?”
面對趙懷安的忐忑,李清月隻是淡淡一笑。
“放心吧,好多了。”
韓如櫻在聽到李清月的回答之後,也放下了心,默默的離開營帳,把簾子合在了一起,給兩個人一個單獨相處的空間。
“清月,我想去給你找藥引子。”
趙懷安有些不安的搓着手,雖然已經被馮行拒絕了,但是隻要李清月是支持他的,他就願意偷偷離開,來個先斬後奏,他相信馮行即便是爲了自己不挨罵也會幫他隐瞞的。
李清月斂下了眼眸,她就知道趙懷安會有這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