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像趙懷安這樣的體質,還真是李清月頭一回見到,到底是怎麽形成的,這樣的疑問在她的心裏面像是一跟羽毛一樣,撓的她心裏癢癢,卻又覺得這樣問出來不好,萬一讓将軍夫人想起之前趙懷安被拐走的事情,該如何是好?那豈不是揭開了人家的傷疤。
“清月丫頭,你怎麽了?”
将軍夫人看李清月的樣子,就知道她興許是有什麽話要說,可是偏偏沒有說出來。
“其實也沒什麽的。”
李清月有點尴尬,她怎麽這麽不小心?,竟然被将軍夫人發現了。
“你是不是想問我什麽呀?不必拘束,想問什麽就問吧,我一定告訴你的。”
将軍夫人揚起了一抹笑,看起來慈眉善目,李清月還是有些猶豫,但還是咬了咬後槽牙決定問出來。
“其實也沒什麽的,我就是想問問夫人您知不知道懷安體質的事情?我今日是想要去給懷安換一個繃帶的時候,看他的傷口竟然已經有了有愈合的痕迹,這是非常罕見的,很少有人會在受了那麽重的傷之後,第二日就有愈合痕迹的。”
李清月怎麽也想不通這個事情,以前趙懷安也受過傷,她也給趙懷安處理過傷口,也沒有見過有這樣的情況,難不成是因爲以前受的傷都不是很重嗎?所以顯現不出來這種特殊的體質。
“原來是這個事情啊,我還以爲你要問什麽呢,猶豫了半天都沒有開口。”
将軍夫人笑了一下,她興許是猜到了李清月爲什麽一直猶豫着沒有問,畢竟是趙懷安的事情,她這個親生母親知道的也不一定有多少,一旦提出來,萬一将軍夫人不知道的話,那豈不是往她的傷口上撒鹽?不過巧的是,這件事情将軍夫人還确确實實知道。
“雖然懷安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我和他父親,但是他也在我們跟前生活了幾年,當初我還了懷安的時候,是正正好好在正亂期間,雖然那個時候還沒有大動幹戈,但是朝堂和京城也是烏煙瘴氣,我這胎做的也不是很實,若不是太醫極力将這孩子保下來,恐怕也就不會有懷安的出生了。”
“當我懷着懷安快要生産的時候,京城就徹底亂了起來,像是他父親這樣中立的官員,雖然很大程度上無論哪一方都不會得罪,但是他父親卻是個武将,有仇家抽夾在其中挑撥離間,所以當時的将軍府可謂是兩面夾擊。”
将軍夫人說起了往事長長的歎息,能夠把趙懷安生下來,簡直就是不容易,原本想着要好好待他的,卻沒想到離開了自己的身邊,而且一去就是這麽多年,這讓當時還貌美如花,又有些心氣兒高的将軍夫人一下子沒了主心骨一樣,整日以淚洗面,要不是趙将軍的極力愛護,讓将軍夫人的心情好了一些,估計她這雙眼睛如今已經瞎掉了。
“正巧當時他父親被陛下派去赈災,府裏面隻有我和一衆下人,那些官兵打了進來,下人們也是沒有辦法,無力反抗,隻能帶着我一路逃亡。懷安就是我逃亡的路上生下來的,就在一個破舊的茅草屋裏面,我深深地記得那夜下着大雨,狂風大作。有人一腳就踢開了房門,我還以爲是官兵追了過來,抱着剛剛生下的懷安,想着和他們同歸于盡,卻沒想到是他父親趕過來了。”
李清月沉默的聽着将軍夫人的往事,也聽着趙懷安的故事,陷入了沉思,她沒有想到原來趙懷安還有這樣的經曆,估計連他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我當時因爲心弦一直緊繃着,一下子就昏過去了,因爲懷着懷安和生下他時候遭過的罪,一直就沒什麽奶,隻能把他交給奶娘娘撫養,雖然最後京城平靜了下來,可是懷安這孩子的毛病卻不少,他的體質弱的出奇,我和他父親訪問了多個名醫,才得了個方子,說是要将懷安整日泡在藥浴裏,興許時間一久,能夠改善一下體質。我和他父親也是沒了别的法子,隻好按照大夫說的去做,慶幸的是懷安的體質真的有所改善。”
将軍夫人一直蹙着眉頭說道,趙懷安體質變好的時候才會有所舒展,大概這就是母親吧,一切的喜怒哀樂都來源于自己的孩子。
“那懷安的這個愈合強的能力是那個時候養出來的嗎?”
在滾熱的水裏放上大補的藥材,經常泡在其中,确實有能夠改善體質的效果,不過像懷安這樣的情況,李清月還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是啊,以前啊,磕了碰了的時候傷口總是不願意愈合,後來泡了好久的藥浴之後,我們發現他的傷口竟然愈合的特别快,興許就是這藥浴帶給他的福利吧。”
當初将軍夫人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不過也沒多想什麽,既然是對趙懷安好的事情,她也就不會多加阻撓。
“原來是這樣,多謝夫人。”
這樣子的說法,她還是頭一回聽到,看來以後可以在這方面好好的研究一下,傷口能夠快速的愈合,這對于經常受傷的人而言簡直就像是開了外挂一樣,若是能夠受一些小傷的時候也快速愈合的話,那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福利。
“謝我做什麽,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
李清月正在心裏描繪着自己的計劃,沒想到将軍夫人會突然來這麽一句,弄得她一下子就懵住了。
“雖然我已經把懷安找了回來,可是這些日子以來,我的心裏總是萦繞着失去懷安的痛,這些年的苦楚原本已經消磨了不少,可是現在一見到懷安,這種感覺又會重新的湧上來。”
将軍夫人苦笑一聲,她原本以爲趙懷安回來之後,她可以日日開心的,卻沒想到自己心裏始終難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