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把的照耀下,趙懷安後背上的多處傷疤顯得更加猙獰。
李清月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要多想,手裏的手術刀尖就要碰到趙懷安的傷口了,突然聽到一聲巨響。
“哐當——”
李清月吓的連忙收回了手,差點兒就誤傷到趙懷安,造成二次傷害。
“什麽鬼啊!”
李清月的脾氣瞬間就上來了,回頭去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卻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李清月隻好起身去看,難不成,是王霞沒有死追過來了?還是王鳳有第二個妹妹?
“有人嗎?”
看到傳來巨響的是一個窗戶旁,李清月咽了一口唾沫,鼓起勇氣過去查看。
她的身子向後,頭也使勁的向後仰,隻有雙手很現實的向前探了過去。
“我勸你不要裝神弄鬼啊!”
李清月打開了窗戶,凜冽的風吹了過來,李清月這才看到原來是風太大,把一棵已經枯死了的樹吹倒了,正好砸在窗戶上,這才有了巨響。
“吓死我了。”
李清月松了一口氣,關上了窗戶,拿起了一邊廢棄的家具頂在了窗戶上,遮掩的嚴嚴實實的,然後回身繼續去給趙懷安處理傷口。
李清月拿着消毒水,用棉簽沾了一些,塗抹在傷口的四周,有不少消毒水順着裂開的皮肉流了進去。
“嘶——”
一聲悶哼,趙懷安被疼得清醒了過來,他的額頭上早就布滿了細汗。
“懷安,你堅持一下,你的傷口裏有半截匕首,我必須把它取出來。”
若是趙懷安昏迷着也就算了,偏偏他醒了,李清月就更加的心疼,更加的舉棋不定了。
“放心吧,我撐得住。”
“真的,一點兒都不疼。”
趙懷安十分艱難的扯了下嘴角,雖然他的傷口不在臉上,但是背上的痛苦卻讓他覺得十分的難熬,甚至有牽扯到了臉部和頭部的神經的嫌疑。
要不然的話,他怎麽會一說話就覺得疼呢?
趙懷安背對着李清月,即便是清醒了過來,也死死的閉着眼睛,雖然他沒有看到李清月的表情,但是卻能夠想象到此時此刻的李清月一定很傷心。
“你不要總是騙我了,傷的這麽重,怎麽可能不疼呢?”
李清月的眼淚在眼圈裏打轉,她知道趙懷安是不想讓她擔心,可是趙懷安越是這樣,她就越是自責和愧疚,自己怎麽就那麽不小心被王霞帶走了呢,如果自己小心一點的話,趙懷安這次也就會受傷。
“好啦,我真的沒事的,你幫我處理下傷口吧,好嗎?”
趙懷安聽到了李清月的嗓音,知道她是要哭了,心裏立馬就疼了起來,甚至覺得比背上的傷還疼。
“好……”
李清月的聲音輕的像是蚊子,但是足夠趙懷安聽見了,他閉着眼睛笑了一下。
“我要是這麽活生生的把半截匕首挖出來的話,可是非常疼的,要不你吃一些麻藥吧。”
雖然等到麻藥的勁頭過了之後依舊會很疼,但是總比這樣硬生生的挖肉強。
“不用了,我能行的,你就直接來吧。”
趙懷安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語氣極其的堅定。
李清月不明白趙懷安爲什麽這麽堅持,一個麻藥而已,又不是多麽丢人的事情,誰做個手術還不打麻藥啊。
“不行,你會疼死的。”
李清月坐直了身子,正色道。
趙懷安泯緊了有些泛白又有些幹涸的的嘴唇。
“男子漢大丈夫,一點兒疼而已,怎麽可能受不了,我說不用就是不用。”
這還是趙懷安難得的一次這麽嚴詞厲色的和李清月說話,有一種絲毫不允許反駁的架勢。
“懷安……”
李清月見此氣的不行,但也不好一直逼着他,隻好硬的不行來軟的。
“不用。”
看趙懷安态度堅決,李清月也是沒了法子,隻好答應了下來。
李清月起身在地上找到了一個破碎的碗,雖然有些缺口,但是依舊能夠裝一些東西,李清月走到了門口假裝去接一些雨水過來,實則是在系統裏面倒出了一些清水,并且将麻藥下在了水裏面,既然趙懷安不肯喝的話,那麽她也隻好另辟蹊徑了。
“那你先喝一些水總可以了吧?免得你一會兒疼得受不了,體内又缺水,那可就真的是大事不妙了。”
李清月神色淡然,平靜的讓趙懷安覺得不對勁。
“你不會是在水裏放了麻藥吧?”
……
李清月相當的無語,她該歡喜趙懷安懂她呢,還是該氣惱這家夥知道的太多了?
“我一片好心罷了,你愛喝不喝。”
李清月轉身就要把水倒了。
“别倒,啊……”
看李清月的樣子,趙懷安就知道她是生氣了,心裏立馬就慌了,伸手想要去把碗拿過來,卻不小心牽扯到了傷口,剛剛處理幹淨的地方又一次滲出了血。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啊!”
吓的李清月趕緊去扶趙懷安,她在心裏惱自己剛才幹嘛裝的那麽像,讓趙懷安又一次受到了傷害,心疼的始終是自己。
“是我剛剛說錯了話,你别生氣。”
看着李清月泛紅的眼睛,趙懷安也顧不得傷口了,一心哄着李清月。
“行了,别說了。”
李清月輕輕的推了一把趙懷安,轉頭不再看他,隻把碗送到了趙懷安的嘴邊。
看着李清月那不滿的樣子,趙懷安沒有懷疑什麽,順着李清月的手喝了下去。
“我怎麽有點兒困呢……”
半碗水剛喝下去沒多久,趙懷安就感到了困倦,他不舒适的搖了搖頭,總覺得這困意來的太兇猛,也太蹊跷。
“你在水裏放了麻藥??”
趙懷安第一時間就懷疑到了李清月的頭上,但是還不等他生氣,眼前的景象就已經模糊不清了。
“知道你是個男子漢大丈夫,但是也要适可而止,這場手術可是能要了你的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