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以往,趙将軍一定會一個眼刀飛了過去,但是今日不同,聽趙懷安那焦急的語氣,一定是出了什麽大事。
“懷安?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趙懷安正在猶豫着要不要說實話,将軍夫人就再次發問,看着将軍夫人那殷切關注的樣子,趙懷安覺得越發的說不出口,将軍夫人剛剛被人下毒,如今才好了一點兒,怎麽也舍不得讓她再次受到刺激。
“沒,沒什麽。”
“是家裏的貓不知道去哪兒了……”
趙懷安支支吾吾的不肯說實話,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雙手藏在衣袖裏面,有些不知所措的握緊了又松開,松開了又握緊,或許他自己找個理由去尋找李清月的蹤迹也未嘗不可。
将軍夫人和趙将軍對視一眼,他們總覺得趙懷安有事瞞着自己呢。
“家裏那隻貓是我怕露餡,讓人送回了将軍府。”
趙将軍把粥碗放在了一旁,雙手十分自然的放在膝蓋上,微微皺了眉頭,沉吟了片刻。
趙懷安這副樣子明顯是有大事發生,卻始終不肯明說,興許就是爲了不讓将軍夫人擔心,趙将軍回過頭看了一眼,面上有憂愁之色的将軍夫人,心中歎息一聲,趙懷安的異常,估計她也感受到了,便一定會追問到底。
“懷安,你老實和我們說,是不是出了什麽棘手的事情?”
雖然趙懷安瞞着将軍夫人的初衷是好的,趙将軍心裏也覺得欣慰,至少兒子是心疼自己母親的,但是可惜,被将軍夫人發現了端倪,就一定想盡辦法逼問出來。
“懷安,有什麽就說了吧。”
看将軍夫人一副迫切想要知曉的樣子,趙将軍歎了口氣,主動去問趙懷安。
趙懷安還是猶豫了一會兒,他知道趙将軍是最心疼将軍夫人的,既然他都發話了,那麽趙懷安也就不再隐瞞了。
“兒子懷疑清月被人劫持了。”
趙懷安深吸一口氣,感受到了來自内心的無力感,他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把自己的女孩兒弄丢了,他甚至在想,把李清月圈在自己的身邊,真的是一件正确的決定嗎。
“我今日晚飯過後就沒有見過清月,問了父親和母親,也都說沒有看到,去她的房間看了也沒有人,兒子心裏總是覺得不對勁,清月在這個寨子裏是沒有認識的人,自從來了之後也從來沒有離開過院子,就在剛剛,兒子心神不甯的時候看到了這個,這是清月最愛的發钗,卻落在了院子裏靠近大門口的位置。”
趙懷安一邊說着,一邊攤開了手掌,裏面是一根樸素的發钗,有的地方已經失去了光澤,看樣子它的主人真的很喜歡它,經常佩戴。
趙将軍不知在想些什麽,總之臉色不好看,将軍夫人也着急了起來。
“怎麽會這樣呢,晚飯後到剛才你來問我的時候,這才不到半個時辰啊!”
且不說李清月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就連武功底子也是不差的,雖然比不上那些聲名顯赫的武将,但對付起尋常人員來說簡直就是大材小用,到底是什麽人這麽有能耐,能夠把李清月帶走。
“會不會是什麽仇家啊?”
将軍夫人立馬就想到了這一層,畢竟之前李清月被冤枉,锒铛入獄就是因爲小郡主的緣故。
“應該不會,即便是仇家,也應該沖着你我,或者是懷安去才是,即便清月丫頭是咱們家的兒媳婦,也不應該會受到什麽牽連。”
趙将軍把平日和自己不對付的人員名單在腦海裏過了一遍,發現沒有人會有這種動機。
“那小郡主呢?不是說她沒有真的死嗎?”
趙将軍搖了搖頭。
“不可能,懷安回來時候不是說小郡主就是喜歡這樣恬靜的生活,才假死的嗎,既然已經踩着清月丫頭離開京城了,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雖然真正原因并非是這個,但的确不是小郡主動的手,也算是誤打誤撞的排除了一個錯誤選項。
“父親,母親身邊不能離開人,要不我先自己去找一找吧。”
趙懷安心裏牽挂着李清月,即便是将軍夫人在病中,也按耐不住心裏的焦躁。
“行,你趕快去吧,不用記挂我,務必把清月丫頭給我帶回來知道嗎。”
看樣子将軍夫人是真的很喜歡李清月。
“也好,一定要有仔細一些,别遺漏了線索,有的線索一旦丢了想要重新考證就難了。”
“等我照顧好你母親,就去幫你。”
雖然事情緊急,但是趙将軍還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媳婦兒。
趙懷安點了點頭,連忙就出去了。
至于李清月這一邊始終都沒有醒過來。
一個無人居住的房子裏,到處挂着蜘蛛網,看樣子已經許久沒有人住過了,有的桌椅還都是殘破的,像是廢棄已久。
“嘶——”
李清月倒在地上,緩緩的睜開眼睛,房子裏面沒有強烈的光線,隻有幾根殘舊的蠟燭在燃燒着,她想要動一動手腳,卻發現已經麻木了。
雙手和雙腳都有很粗的麻繩捆綁着,隻稍微的動了一下,就磨的手腕生疼,那裏已經磨出了一片紅。
“這是什麽破地方。”
李清月低聲呢喃着,突然,一隻老鼠從她的身邊跑了過去,還踩到了李清月的手,雖然李清月不怕老鼠,可是終究覺得惡心,身上的雞皮疙瘩一下子就冒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這是被劫持了,不再說話,而是緊緊的蜷縮着身子往後移動,靠在一塊兒木闆上。
“你醒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從屋子的暗處走出來一個身影,那個人身姿挺拔身形姣好,容貌卻讓人反胃,臉上的坑坑窪窪像是月球表面,讓人難以恭維。
“你是誰?”
李清月瞬間就提起了警惕,目光死死的盯着她。
這個女人,是個跛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