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想了想,與其一直拖到其病逝,不如應許其所有條件,即使真的病逝,趙懷安也挑不出什麽毛病來,但是如果最後被醫治過來,也更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你去傳達我的旨意,一切按照醫師的指使辦事,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醫治李清月。”皇帝命令道,一把将妃子摟進懷中,兩人嬉笑打鬧了起來。
侍衛見罷,行了一禮,便悄悄的退下了,接着便馬不停蹄的向地牢跑去,希望自己盡量快些,能夠讓李清月少一些痛苦。
“我還是去看看更顯的誠意些,”皇帝思考了片刻說道,随即放開了妃子的手,準備起身前往地牢。
妃子見罷甚是不情願,自己好不容易能夠與其獨處一下,竟然因爲一個牢中的女人饒了自己的興緻,揪着嘴,扭扭捏捏的擺動着皇帝的衣袖。
撒嬌的說道“陛下,你看我這麽久才來一次,不要去了好不好,再說那區區的一個醫女,怎麽能勞你大駕去哪髒亂不堪的地牢呢,”妃子說着,順勢倒在了陛下的懷中,右手食指在陛下的心口處畫着圓圈。
陛下更是龍顔大悅,但是必定李清月的生命隻有一次,而這般美貌女子更是年年都有,于是依舊堅持了自我,手一把攥住妃子的手,略微安撫了一下,便擺駕地牢。
妃子自然是見好就收,必定揣測皇帝的喜好,無疑是在自覺墳墓,如果到頭來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是得不償失了。
“陛下駕到,”太監用尖銳的聲音喊道,衆人聽到後,立刻讓開了一條路,紛紛跪拜在道路的兩旁,陛下生平第一次來到地牢,看着這昏暗的環境,陰潮肮髒,想着也必定不是治病的地方。
由太監攙扶着來到地牢中心,一眼便看見躺在地上的李清月,此時臉蛋已經慘白,嘴子喃喃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渾身蜷縮着但是也控制不住顫抖着。
“她的病情如何了,能不能治療,”皇帝有些擔憂的說道,原本聽人轉述沒有感覺多麽的嚴重,如今親眼所見,更有些心疼起地上的這個孩子。
記得剛見時,是何等的風光美麗,一段舞蹈又是如何的豔壓群芳,而如今渾身有些肮髒不堪,頭發更是雜亂,與當時的形象簡直是千差萬别。
“回禀陛下,地牢中空氣流轉不通,陰潮肮髒不利于治療病情,反而會有加重感染的可能性,如果不及時治理,恐怕就連神仙也無力回天了。”太醫跪拜着說道,眼中滿是誠懇。
陛下也點了點頭,便是同意,環顧了下四周的環境,黑乎乎的牆面,從小窗戶上透進來的光能夠清晰的看到牆壁上的蟲子,還有些粘稠的黑物,不知道是什麽,時不時在牢房的深處還能聽到陣陣的哀嚎聲,聲聲透着凄涼。
“一切聽從太醫的指使,務必将其救活,所有的藥品把控都有你來。”陛下說完此話,連忙捂住口鼻,不知道從何處忽然飄來一股惡臭,像是什麽的腐蝕物一般,太監見此連忙上前攙扶着陛下向門外走去。
太醫再三确定陛下已經離開後,返回到還在抽搐的李清月的身邊,假意爲其号脈,眼神不住的飄向李清月,李清月用餘光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也不敢輕舉妄動。
“姑娘得罪了,”太醫說着,拿起李清月的胳膊,将其薄紗略微的掀起一角,右手搭在上面,外人看來毫無益處,但是隻有李清月一人知道。
太醫本是正常的号脈動作,但是右手食指确實用了三分的力氣不住的向下按壓,起先李清月隻是以爲由于自己的抽搐才會這般,但是自己沒有理會,按壓的力度又大了許多。
李清月這才确定其是趙懷安的人,趙懷安在信中提到過,說會想盡一切辦法救自己出來,而自己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裝病,這才有了剛剛的一幕。
李清月心領神會,右手微微的握拳表示明白,太醫這才松了其手。
“來人将清月姑娘清擡到藥膳方左殿處,”太醫命令道,便見到兩名不知從何而來的小侍衛一前一後的拿着闆床晃晃蕩蕩的走了過來,輕輕的将還在微微抽搐的李清月擡了上去。
雖然兩人都瘦的可憐,但是力氣确是出奇的大,擡上李清月後很是穩健,不多時便來到了偏殿處。
一進入殿門便清晰的問道了一陣陣的花香,李清月用餘光輕輕的瞟了一眼,看到窗台處有大量的金縷梅花,此花有鎮定乏傷的功效,一看便知是有心之人特意安排的結果。
“放下後,便都出去了,你們兩個守在門外,不得任何人進入,”太醫囑咐道,這兩位侍衛都是趙懷安精心挑選的人,想必也不會有什麽差錯。
見兩人離開後,太醫拿出自己的小藥箱,開始調配其藥來,自言自語的說道“給你開一些安神藥,許是在牢中也不得安穩的,”自始至終沒有看李清月一眼。
李清月已經停止了抽搐,她現在可以斷然這太醫包括剛剛的兩個侍衛都是趙懷安的人,于是也沒有了那般的顧慮。
“姑娘醒一醒,”太醫溫柔的喊道,輕輕的搖了一搖已經略有些熟睡的李清月,李清月睡眼朦胧的醒來,看到太醫手拿着一碗湯藥,便明了了,許是太醫煎好了藥。
李清月二話沒說接過太醫手中的藥,一飲而盡,太醫略有些遲疑,但是很快明白過來,向李清月這般聰明的女子肯定猜出了自己的身份,索性也沒有了什麽顧慮。
“将軍一會就來,姑娘可以稍作休息片刻,”太醫接過李清月喝完藥的空碗,開門見山的說道。
李清月已許久未聽到這個名字了,忽然間聽到,不由的有些心悸,眼淚更是有些不受控制的在眼眶中打着轉,想要把一切委屈都傾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