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合着的折扇攔住了攤主的兩隻手,輕輕的一打,将攤主的手壓低了一些,讓他沒有辦法接過李清月遞過去的銀兩,李清月将手收了回去,目光不善地看向了來者,男人一身錦繡華服,不管是頭上戴着的冠子,還是衣服上的任何一樣細節,亦或者是腳下的鞋底都透露着金錢的味道。
“這位公子,做事總得講究一個先來後到吧,這個男孩兒明明是我先相中的,憑什麽你想要我就要讓給你呢?”
男人一臉桀骜,都不用正眼看李清月,而是側着個身子,目光斜視,下颚高高擡起,面色蒼白,李清月一看就知道他是身子虧空了,如今再用這身衣服一襯托,簡直醜的沒話說,顯得分外油膩。
攤主看别人打擾了自己的生意正要發火,回頭一看男人打扮的樣子立馬就閉嘴了,退到了一邊,雖然李清月和趙懷安穿的也不差,料子甚至比那男人身上的還要好,隻是可惜過于素淨,攤主也看不出來什麽,反倒是後來的男人穿金戴銀的看起來氣派。
“早知道我就早點兒把你拉出來好了。”
攤主看了一眼男孩兒,此時的男孩兒在攤主的眼裏渾身都透露着銀子的光芒,他很想在男孩兒胳膊上擰一把,又怕讓人看見了,就不買了,那可就虧大了,至于被這兩夥人誰買去都無所謂,能拿到銀子就好。
“讓?爺用得着你讓?爺想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
男人嗤之以鼻,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轉過頭來将李清月上下打量了個遍,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趙懷安看到了男人的赤裸裸的目光,向前走了一步擋在了李清月的面前,李清月也皺起了眉頭,她在那男人的眼睛裏沒有看到污穢,但是這種被人盯着看的感覺還真不怎麽樣。
“你長得倒不錯,隻是可惜,還入不了爺的眼,不過這皮膚的保養的倒是不錯。”
男人心比天高,連李清月的模樣都不能讓他感到驚豔。
他打開了手中的折扇,放在胸前輕輕搖晃,那扇子和他整個人倒是很搭配,也是金光閃閃的,這要是被哪個乞丐撿到了,絕對夠他吃幾個月的飯。
“我長什麽樣用得着你評頭論足嗎?”
李清月有些不滿,這人到底是誰呀,對一個陌生人指指點點,真的是煩死了。
但是李清月還有另外一個疑惑,她自認爲自己長得不是最美的,但是這世間的美人也不可能全部都聚集到這個男人的後院裏去,那他是怎麽造成現在這副德行的?
“還有,這個男孩兒我已經要交錢了,你已經來晚了懂嗎?”
男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錢而已,他多的是。
“那又如何,這世上的買賣向來都是價高者得,喂,那邊的老頭,這個男孩多少錢?我給你雙倍的價錢,隻要你把他賣給小爺。”
看着男人這副揮金如土的樣子,李清月真的很想上去把他揍一頓。
“哎喲,這位公子你眼光就是好,這孩子也就二十兩銀子,要是雙倍的話,四十兩!”
攤主聽到男人要付雙倍的價錢,立馬就雙眼放光,将男孩狠狠的誇了一頓。
别說是四十兩了,就是二十兩放在尋常人家當中也足夠他們生活大半年了。
“怎麽樣?你要是實在想要的話,爺也不攔着你,繼續加啊!”
男人一臉不屑的看了一眼李清月和趙懷安,在他看來這兩個人也不過是尋常百姓家過得不錯的人而已,想要個男孩回去做苦力,根本就付不起那麽多的銀兩,要不然的話怎麽可能穿得這麽素淨。
李清月沒有答話,而是在心裏算計了一番,眼前這人明顯就是要哄擡價格,讓她知難而退,這錢她也不是付不起,隻是要是用一個天價來買下一個男孩兒帶回去的話,實在是不好和管家交代。
這時因爲他們的争執,附近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甚至有的認出了那個穿金戴銀的男人的身份。
“哎,你們看這人像不像是陳家的那個小公子啊?”
“你别說還真挺像的。”
“什麽像不像,他就是!”
看到周圍有人認出了自己的身份,男人更加傲嬌了,像是一隻開了屏的孔雀一樣,他陳家可是曆代經商,家中什麽都沒有,隻有錢,要是得罪了他,受到的不僅僅會是肉體上的報複,甚至還會是商業上的各種阻撓。
“陳家好幾個小公子呢,你們說的這是哪一個呀?”
“哎呀,還能有誰,當然是斷袖的那個陳彪啊!”
李清嶽聽了周圍人的議論,心下才了然,難怪他對自己沒有驚豔之色就算了,甚至還有點嫌棄,原因竟然是因爲他對女人根本就不感冒,隻喜歡男人,李清月看向了小男孩,難不成他是要将男孩帶回去養着,長大了吃掉?
可是看男孩這渾身破破爛爛的,臉上也都是泥土和灰塵,根本就看不出來長得什麽模樣啊。
不過聽男人這名字,陳彪?真挺彪的……
陳彪聽周圍的人掀開了自己的老底,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臉色沉了下來,周圍的人也不再議論,生怕被記恨上。
“我不要跟他走,求求你們把我買下來吧!”
男孩兒聽到了周圍人的說話聲,終于不再是神色淡然,他慌了,他不要跟陳彪走。
男孩瞅準了機會,就要去抱李清月的大腿,但是剛一撲上去就看到了趙懷安那不高興的目光,硬生生轉了個彎,抱上了趙懷安的腿。
“你個小兔崽子,爺看上你是你的福分!”
陳彪沒想到男孩這樣打自己的臉,當即就發火了,揚着拳頭就要打上去,男孩兒吓得縮了縮身子,幸虧趙懷安反應迅速,接住了陳彪的拳頭,将手裏的缰繩甩了出去,抽打在了陳彪的臉上,立馬就出現了一道鞭痕,之後立馬松手,還推了一把,陳彪就那麽狼狽的跌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