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隻是在路上還沒到邊疆呢,就這麽冷了,也不知道那裏凍成了什麽樣子。”
接連幾日的馬不停蹄,讓李清月有些消受不了,她隻是一個女孩子而已,頂多比其他人要堅強一些。
本來李清月是不會騎馬的,但是也趕鴨子上架,騎了這麽遠的路程,這一路上她堅持着沒有下馬,即便是早有準備,下身穿的很厚,依舊磨得雙腿難受。
李清月把馬栓在了樹幹上,裹緊了衣服,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李清月怕自己感冒,影響到了邊疆之後的施醫情況,趕緊拿出了藥物,又拿了随身攜帶的水壺,蜷縮着身子挪到了河邊,河面上雖然沒有結成厚厚的冰層,但也有了一些細小的冰碴漂浮在水面上。
“果然啊,享受過好生活之後再經曆這些,竟然還有些受不了了。”
在将軍府的時候,那可是錦衣玉食,即便是在鄉村裏也不至于這麽狼狽。
李清月喝了一口水,含在嘴裏等了許久才混合着藥物吃了下去。
“馬兒,現在隻有你陪着我了。”
李清月現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這個過程當中繼續存活下去,但是她相信她能夠做到的。
爲了能夠不打草驚蛇,李清月一個人都沒有帶,隻身一人踏上了這樣的旅程,這一路上她沒有住過什麽好的地方,基本上都是風餐露宿,隻住過一次驿站,還被人騙了錢财。
休息夠了之後,李清月起身将馬的繩子解了下來,重新翻了上去,即便是磨的大腿内部猩紅,李清月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駕,駕——”
長痛不如短痛,也爲了早日到達軍營,李清月隻能選擇日夜兼程。
過了幾日,李清月終于到達了邊疆,那裏如今已經飄着雪花,水面上的冰足有一尺厚,看樣子是剛剛進入這個狀态沒有多久,但是即便如此,也足夠将李清月凍得哆哆嗦嗦的了。她如今能夠到達這裏已經是奇迹了,路上的那匹馬也早就已經累死了。
李清月隻能靠着自己的雙腳,裹緊了衣服,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看到了雪花紛飛當中的軍營。
“前面是什麽人?”
“你眼花了吧,前面哪有人啊,下着大雪的怎麽可能有人出來亂走。”
“就是啊,這方圓十裏都沒個人煙的,你看到的怕不是鬼吧?”
駐守在軍營大門口的士兵也換上了冬衣,隔着風雪,看到了李清月的身影。可是那影子若隐若現讓人看不清楚,還以爲是這戰場上的亡魂回來了。
幾個士兵也不怕,他們可是從腥風血雨當中走過來的,即便是回來了亡魂,那也是他們兄弟的亡魂,有什麽好怕的?
“咦,不對吧,那好像是個女人?”
“爲我說你不會是單身太久了吧,這地方怎麽可能有女人呢?”
“不是,是真的有,你快看!”
順着同伴指着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發現了越來越近的李清月,幾個人擦了擦眼睛,這才确定是活着的人。
“站住!什麽人!再靠近的話我們就要動手了!”
在這漫雪紛飛的邊疆,尤其是軍營的大門口,出現了個女人,可真是個稀奇的事情,尤其是不知道那人到底是敵是友。
李清月隔着風雪,看着前方,又望了望軍營上飄蕩着的旗子,這才安心的倒了下去。
恍惚之間,她好像看到了趙懷安的臉,卻又模糊不清。
“李清月啊李清月,你可真沒出息,趙懷安才走了多久了你就想他了。”
李清月心裏這樣調侃着自己,但是眼皮實在是沉重,意識隻清醒了一小會兒,就又再次沉默。
“幾位将軍,我們也不知道這人是從哪兒來的,她突然就倒在了軍營的大門口,把兄弟幾個吓了一跳。”
趙懷安現在正在和趙啓王章幾個人一同議事,就見幾個士兵進來了,還帶了一個昏迷着的人,李清月身上的衣服遮擋住了她的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容貌。
“這寒天凍地的,誰會找死的跑來這裏啊。”
趙懷安好奇的過去,掀開了那半邊衣角,竟然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如今上面已經是沾染了不少灰塵,和記憶當中那個将軍府裏的妙人完全不同,反而像是他初見李清月時候的樣子。
趙懷安的指腹輕輕地摩擦在李清月的臉頰上,幫她擦幹淨那些灰塵,目光當中的深情,柔和的像是水一樣。
趙啓和王章對視一眼,自從趙懷安來到了邊疆之後,他們可沒見過趙懷安這個樣子,連心軟的時候都沒有。
“小趙将軍,這人你認識?”
“認識,她是我的妻子李清月。”
将李清月的臉龐蹭的稍微幹淨了一些之後。趙懷安慢慢俯身吻在了李清落的額頭上。當他的目光看到李清月身上的衣物時,神情又不自覺的冷了下來,如今邊疆有多麽的冷,他是知道的,這一路上有多麽的艱難,他也是懂得的,而李清月就這麽隻身一人穿着這麽淡薄的衣服來到了這裏。
“不好意思,我妻子來了,如今的狀況沒看到了,我得先帶她回去整理一下。”
說完之後,趙懷安抱着李清月就離開了,去了自己的帳篷。
王章和趙啓幾個将士都面面相觑,他們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光棍,沒想到趙懷安那麽年輕就已經有了妻子。
“啧,剛才聽說來了個女人的時候,我還想着是誰家的妻子來找自己丈夫了呢,沒想到還真是啊!”
“怎麽着,你羨慕了羨慕也娶一個呀。”
“别别别我這大老粗一個,可别耽誤人家那些姑娘,再說了,我這不一定什麽時候就死在戰場上了,這事兒還是以後再說吧。”
别看王章平時心高氣傲,目中無人,但是在一些事情上面他還是很通透的。